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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玄鑒仙族 > 第400章 哭聲

      第400章 哭聲

      紫雷擊打在蛟蛇身上,疼得它咆哮不止,深青色的水花如雨落下,滿天是水,李淵蛟則在仙基庇護之下持劍而近。

      涇龍王很是特殊,除卻雄厚真元外,控水之能合則化為一只水性蛟蛇,分則化為蛇蝦蟹龜、刀劍斧鉞,李淵蛟不必親自頂著雷霆,只縱身而上。

      李淵蛟憑借仙基小有優勢,心中卻沉沉,如臨大敵。

      別人不知道他這個妹妹,自以為靠近雷修能逼迫她出手防御不得施法,李淵蛟可不這么想,李清虹的槍法已經多年未見,如今都不知道到何等地步了。

      果然,李清虹只微笑著抽出杜若槍,淡紫色的雷影浮現而出,迅疾如雷霆,狠狠地刺過來,槍影化為鳥雀之形,紛至沓來。

      “鏘!”

      李淵蛟拔出青白色劍光,奪目耀眼,李清虹卻不與他正面碰撞,只變幻為挑,抽身卸力,槍影回旋,重重地砸向側面。

      “壞了!小妹讀過自家劍法,月闕劍弧可是熟得很!”

      李清虹在兵器上的天賦比李淵蛟高,這一擊一挑一砸,紫雷潰散,李清虹連著退出數丈,手中的淡紫色槍影回蕩,逼迫而近。

      李清虹這么多年修行,早就不拘泥于《折羽槍》與《游龍回影》,槍法槍勢信手拈來,合為一家,她明白李淵蛟驚艷不過一劍,立馬貼過去。

      李淵蛟弱點被看得清清楚楚,打得很是吃力,只用劍氣來回抵擋,李清虹手中槍勢疊堆,一槍比一槍重,打得他連連后退。

      李淵蛟面沉似水,手中劍光如水一般流淌開,分化為三道純白的流光,銳氣逼人,游走靈動。

      “三分月流光!”

      這三道劍氣凝實沉厚,自有靈性般在空中自發游走,純白靈亮,各自曳著流光而來,李清虹哪里認不得,抽槍回身,面帶喜色:

      “兄長昧煩閃耍

      李淵蛟卻不回答,趁勢收劍,再度拔劍而出,又添上一道月闕劍弧,李清虹舞槍抵擋,那三道流光卻靈動地流轉跳躍著,往她眉心小腹處飛去。

      李清虹兩眼猛然氤氳出紫色,手中長槍爆起銀白色與深紫色交織的雷電,空中發出劇烈的轟鳴聲,李清虹長槍橫掃,硬生生將面前的劍光抽爆。

      升騰的雷電之中跳出兩道純白色的劍光,在她的手腕上跳躍了一下,卻又突兀地散去了。

      “再打下去要見血了!”

      李淵蛟笑了笑,李清虹收槍嘆息,有些惋惜地道:

      “我太小看《月闕劍典》了!這可是五品劍法,哪里是一個以力破巧便可以解決的!”

      “清虹莫要謙虛,這兩道劍光你也未必抵擋不住。”

      李淵蛟搖搖頭:

      “我也是剛剛練就,實力強橫許多,若是你早一月歸來,我恐怕連傷你都做不到。”

      “此番是我占了便宜,若是你一來便祭出那玄雷,或是趁著我逼近動用紫符元光秘法,我都要吃一大虧,還未打斗起來便受了傷,是萬萬斗不過你的。”

      李清虹收槍,行了一禮,溫聲道:

      “往日清虹能安心習秘法,學槍術,全是家中有兄長與平弟扛著,如今清虹已成筑基,也能幫著兄長了!”

      “你有這心思是好的,可近幾年都不急。”

      李淵蛟溫和地看著他,答道:

      “一頭查一查血暾果,一頭…多陪陪平弟吧。”

      李清虹默默低頭,嗯地應了一聲,兩人心知肚明,下頭卻上來一人,恭聲道:

      “啟稟老祖,西邊的大漠中來消息了!”

      “姑父?”

      陳冬河難得來消息,李淵蛟算算時日,卻還不夠一份金陽煌元,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升起不詳的預感來。

      果然那人下拜答道:

      “是訃告…”

      ……

      谷煙廟。

      大漠中的天氣一向干燥,陳冬河在此地十幾年早已經習慣,大清早起來習慣地柔聲叫喚兩聲,沒有應答。

      練氣修為的目力實在太好,昏暗的光線里他也能看見一邊老人的干瘦身子,像一堆放在床上的柴火,毫無生機。

      男人愣了愣,默然兩息。

      “是了,該回家了。”

      他將桌案和墻邊的東西收入儲物袋,抱起床上的李景恬,一步一步走到院子外面,沙子很燙腳,李景恬一向要他來背。

      “今日的太陽倒是小,大漠里難得這樣的好天氣,可惜了。”

      陳冬河背著她,思量這李景恬本要等著這天氣去北邊看一看,要死在雨水多一些的地方,誰知一夜間突然斷了氣,還是死在黃沙里。

      “冬河道友!”

      谷煙廟主白寅子親自相送,眼中也含著淚水,只低道:

      “節哀…節哀…”

      陳冬河神色如常,告別眾人,一眾谷煙修士都很是惋惜,乃至于看他的神色有些憐憫,陳冬河一如往常地客氣應付,背著妻子在風中穿梭。

      越過大漠要花上幾天,陳冬河半路還要停下來擦去妻子面上的露珠,觸手之處僵硬,她的皮膚硬得像張牛皮,甚至還結了霜,很不好看。

      李景恬死了許久,誰也沒有發現。

      陳冬河夜里便出去等夕陽采氣,錯過了時間,趕回來時她抓著床沿的被單,面色不平靜,已經沒了呼吸。

      ‘恬兒…’

      陳冬河一出神,已經到了西屏山,這山上地脈稀薄,靈機斷絕,雖然上頭云牽霧繞,白霧彌漫,霞光美景萬千,卻只是一座凡俗之山。

      凡俗之山,自然無人愿意停留,縱使西屏山如何高聳如何險峻,如何以一己之力阻斷東南水脈,塑造了谷煙大漠,也依舊無人記錄此山。

      可李景恬很是喜歡。

      陳冬河熟門熟路地落在山中,撥開稀疏的樹從,山頂上雕刻了兩個黑色小石臺,在飄渺濕潤的山霧中顯得格外出塵,一偏頭就能看見腳下的無盡云霧。

      從此處往東望,不僅能看見完整的望月湖,還能看見幾座著名的仙山,甚至連黎涇與青杜兩山都在遠處若隱若現。

      這是李景恬喜愛來的地方,只是來往要數天,陳冬河并不是時時有空,每來一次都要讓她歡喜好久,仿佛在過節。

      陳冬河將她放在石臺上,輕輕出了口氣,很是疲憊地靠著石壁,把她的頭靠在肩上,一不發地望著遠方。

      山風呼嘯,寂寥冰冷,陳冬河很是平靜,一如生前她不開口,他便不說話。

      遠方,白色的無邊無際的云霧在朝霞的照映下漸漸變為金紅與赤紅的海洋,滾動翻涌,化為種種形狀。

      云霧自遠而近,黑色的山崖在白色的云彩之中漸漸失去蹤影,一具慘白僵硬的尸體與一個老人被淹沒在濕潤的云霧之中。

      “嗚……”

      白茫茫無邊無際的云霧之中浮現出一陣哭聲。

      一個老年男人的、踉踉蹌蹌的、哽咽不止的難聽哭聲。

      李景恬這段不能花大筆墨,已經盡力簡潔了。^_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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