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明知道聚眾鬧事不妥,可這世道就是這樣。
    今天你不替兄弟出頭,明天輪到你受欺負的時候,誰還會為你說話?
    等我趕到那個高檔小區門口時,場面已經有些失控。
    十幾個穿著黃色制服的外賣騎手圍在崗亭前,手機群里消息還在不斷刷屏,至少還有二三十個兄弟正在趕來的路上。
    保安那邊也不甘示弱,五六個穿著制服的壯漢堵在入口處。
    兩邊正用最直白的市井臟話對罵,空氣里火藥味濃得一點就著。
    張光天站在人群最前面,破口大罵:“把那個欺負人的龜孫子交出來!今天不道歉這事沒完!”
    他身后十幾個外賣小哥齊聲高喊,聲浪一陣高過一陣:“道歉!道歉!道歉!”
    保安隊長是個滿臉橫肉的中年漢子,不但沒服軟,反而惡狠狠威脅:“都給我閉嘴!警察馬上就到,你們這群臭送外賣的再鬧事試試看!”
    張光天氣兇道:“今天不給個說法,我們就在這不走了!”
    說來諷刺,其實我們外賣小哥和保安都是最底層的打工人。
    保安一個月拿著三四千的工資,跟我們風里來雨里去的收入也差不了多少。
    可偏偏就是這些人,一旦穿上那身制服,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專挑更弱勢的外賣員欺負。
    我們這群人就像是被關在同一個籠子里的困獸,不想著怎么出去,反而互相撕咬得最兇。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突然一個礦泉水瓶從外賣小哥人群中飛出,砸在保安亭的玻璃上。
    “是誰扔的?給我站出來。”保安隊長瞬間暴怒,抄起橡膠警棍就沖了過來。
    張光天首當其沖,被一棍子掄在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