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干了,姜星杳現在只想拋掉腦子里的事,好好的睡一覺。
最好睡到地老天荒。
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避。
可現在她暫時沒有精力去面對現實,就像是外公剛去世的時候,曲欣婷將外公的心血拱手捧給姜赟呈。
她無數次的阻攔,到最后依舊無濟于事。
幾乎相同的絕望感,席卷全身。
和當年近乎相同的感情,如潮水一般幾乎要將她淹沒。
當年如果不是靳擎嶼的話,姜星杳想,她可能根本沒辦法從那件事里走出來。
那時候她還以為,她這輩子也不會再有這樣無助的時候了。
可時隔八年,她又感受到了同樣的感覺,卻是她一直視為救贖,視為偶像的人給她的。
或許這就是她該受的劫難吧,姜星杳想。
上次她通過靳擎嶼走出了絕望,所以這一回命運讓靳擎嶼給她當頭一棒,讓她把之前沒有受夠的劫補回來。
“只有粥嗎?太太還有沒有別的想吃的?”林媽又問。
姜星杳搖了搖頭。
實際上她現在連喝粥的心思也沒有,如果不是鄭醫生剛剛耳提面命的叮囑她,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寶寶讓她必須要堅持下去,她早就回房了。
林媽看到姜星杳的情緒實在不好,便也沒再多問,直接去廚房準備了。
靳擎嶼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聽到林媽在廚房里叮叮咚咚的忙碌著,姜星杳坐在沙發上,一具木偶一般,連瞳孔都像是空洞著。
女人周身都好像縈繞著一股死氣,像是絕望。
靳擎嶼脫了西裝外套,順手搭在沙發的靠背上,他在姜星杳的旁邊坐下:“你昨天一整晚,都和沈明訴在一起?”
他等了大概5分鐘,也沒有等到姜星杳的回話,眉宇間閃過幾分不耐,又一次重復:“靳太太,我在和你說話。”
“不然呢?靳總問這句話的時候不覺得很可笑嗎?你讓靳氏官博在網上誣陷我抄襲,之后自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作為沈氏的員工,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去解決問題,很正常,不是嗎?
你有什么好質問的呢?”姜星杳反問。
看著姜星杳那雙冰冷的眼睛,靳擎嶼解釋:“昨天手機掉水里了,還沒買新的。”
外之意,就是沒有失蹤。
姜星杳聽得想笑,她說:“靳擎嶼,你只是手機壞了,不是手斷了。
不聲不響地背刺我,然后一走了之,你可真是個好丈夫。”
靳擎嶼喉結滾動:“這樣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杳杳,我早跟你說過了,你是靳太太,你可以什么都不用管,凡是有我。”
“你的處理好,就是幫外人坐實我抄襲,就是讓我一直背負著抄襲的罵名對嗎?”姜星杳嘴角牽動,臉上溢出了明顯的苦澀。
她的手不動聲色地放進了包里,調整了一下手機。
從靳擎嶼過來的時候,她就按了錄音,
靳擎嶼毫無所覺,他嘆了口氣:“不會有罵名的,杳杳,以后你就安安心心的做靳太太,衣服包包,車子房子,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有能給你。
想出門逛街,這圈子里有無數千金太太趨之若鶩,愿意陪你,捧著你,這樣的日子不好嗎?
為什么非要去做什么曲子,去和娛樂圈那群人摻和?
為什么非要把自己撞進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呢?”
“靳擎嶼,你別轉移話題,這是兩碼事,即便你不想讓我作曲,你可以告訴我,沒必要在網上背刺我的。
非得讓我坐實這個抄襲的罵名,就是為了不讓姜燦燦坐牢吧,你明知道曲子是我自己作的。”姜星杳說。
靳擎嶼道:“杳杳,你不也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簽約沈氏娛樂嗎?
咱們扯平了,以后別想那些曲子了,好好在家里做靳太太就夠了。”
他沒有從正面回答問題,但是這個答案對姜星杳來說也足夠了。
姜星杳輕嗤一聲:“靳擎嶼,你就只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嗎?”
“杳杳,你早該知道的,我從來不是什么風光偉岸的人,我一直都是這樣。”靳擎嶼平靜道。
是呀,他一直都是這樣。
姜星杳還記得,他第一次在這個圈子里嶄露頭角的時候,媒體對他手段的評價,只有八個字,劍走偏鋒,倒行逆施。
現在想想,姜星杳覺得媒體還真是太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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