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冷意在這一刻從腳底向上攀升,逐漸彌漫了全身。
明明是炎炎夏日,周圍空氣都無比燥熱,可姜星杳卻渾身發抖。
她問:“如果我說是呢?”
“太太關心我,我自然高興,你有什么想要的嗎?等會兒我回去給你帶上。”靳擎嶼說。
江星杳就這樣看著他。
隔著一道玻璃,他背對著她。
他不知道,她已經將一切看得一清二楚,還在講著敷衍的情話。
營業員已經將靳擎嶼和姜燦燦挑選好的蛋糕打包好了。
隔著透明盒子,姜星杳看到了里面的造型,她說:“靳擎嶼,我想要一個蛋糕,要粉色的,心型的,上面綴滿白色糖珠,還有…”
她一點一點地描述著,描述得很細。
靳擎嶼忽然察覺到了什么,他猛地回頭,正好與玻璃門外面的姜星杳四目相對。
嘴角牽出了諷刺的弧度,姜星杳掃了一眼靳擎嶼那張錯愕的臉。
摁斷電話,她沒有分毫猶豫,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
靳擎嶼攥著手機的手微緊,他當即就要追出來,姜燦燦提著蛋糕堵住了他:“靳總,顧總那邊還等著我們呢,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姐姐那邊您好好與她解釋,她肯定會了解的。
這個合作您忙了那么久,對公司至關重要,如今馬上就能敲定了,不能出岔子。”
靳擎嶼眉宇間閃過幾分猶豫,他又給姜星杳打了電話,一連三個,都沒人接。
他臉上彌漫了一層慌亂,推開姜燦燦就走,姜燦燦又追了上來:“靳總,您就算實在要走,也該給顧總那里打聲招呼,不能讓顧總誤會了才是。”
靳擎嶼的腳步停了,在姜燦燦擔憂的視線里,他終于還是調轉了方向,朝著方才出來的會所走去。
他今天確實在和顧總談生意。
也是偶然遇到姜燦燦的。
姜燦燦在會所里當服務生,顧總的人以為姜燦燦還是他的秘書,就把人一起請進了包廂。
結果今天還正好趕上顧太太的生日,顧總順口提了一句,姜燦燦就自己提出來,要幫忙給顧太太買蛋糕。
這一來二去的,就鬧成了這樣。
靳擎嶼覺得,一切確實是為了工作,又都是巧合,他就也沒太放在心上。
卻是沒想到,事情就那么巧,偏讓杳杳看到了。
等到帶著蛋糕回到會所的時候,靳擎嶼還有點心不在焉,一直都是姜燦燦在旁邊和顧總說話。
姜燦燦平常雖然粗心大意,總是出岔子,但云普集團的合作重要,她也是上了些心的,現在和顧總交談起來,倒也流暢。
本來事情就已經推進得差不多了,顧總這邊沒了疑慮之后,自然就是簽合同了,靳擎嶼就更不能走了。
一直等到合同簽完,顧總順口夸道:“靳總可真是找了個好秘書,不僅能干,還細心,我自己都沒想起來給我太太帶蛋糕,還真是多虧了姜秘書提醒。”
“舉手之勞的事而已,顧總不用太在意,時候也不早了,您還是快點回去陪您太太過生日吧。”靳擎嶼說。
他一直頻頻看手機,顧總也是看出來他怕是有別的安排,于是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后,就順勢離開了。
靳擎嶼著急回禧園,姜燦燦又擋住了他:“聽說靳總還沒有找新的秘書,不如您再給我個機會吧,之前和云普集團的合作都是我跟進的,讓我繼續回來,至少比找個新人好用。”
她身上還穿著會所服務生的衣裳,雖然也算是職業套裝,但總歸和平常有點不一樣。
靳擎嶼瞥她一眼:“我上次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讓開。”
姜燦燦紅著眼睛:“靳總,擎嶼哥,你真的要對我這么絕情嗎?你真的要讓我一直在這種地方當服務生嗎?”
“這是你自己來的,跟我有什么關系。”靳擎嶼聲音微冷,伸手撥開了姜燦燦。
目送著他上了電梯,姜燦燦神色陰沉,她叫來了會舍的領班,給了對方一大筆錢:“下次靳總如果再來,提前通知我。”
領班笑得合不攏嘴,幾乎是感恩戴德地把姜燦燦送出了門。
禧園里,一片沉寂,安靜得仿佛落針可聞。
屋里一片漆黑,一盞燈都沒開,靳擎嶼心里咯噔一聲,他腳步近乎急促地跑上了樓,借著有點微弱的月色,看到床上鼓起的小小一團,他那顆心才終于落到了實處。
將手里的東西放在了床頭柜上,靳擎嶼在床邊坐下,他輕聲問:“杳杳,你睡了嗎?”
姜星杳不想理他。
靳擎嶼伸手,把蒙著她半張臉的被子輕輕向下撥了一點:“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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