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整個服務器搞死機?”
亞空間內,尤玉的虛影重復著古一凡最后那句話,每一個光粒都因這決絕的瘋狂而震顫。那不是戰勝強敵后的豪壯語,而是一種被逼入死角后,同歸于盡的宣。
“那是終極預案。”古一凡的意念體終于從那種鋒利的決絕中緩和下來,他沒有轉身,但意念的波動卻傳遞出一種程序員式的冷靜,“一個系統管理員在發現服務器即將被物理收繳前,最后的選擇。要么格式化硬盤跑路,要么拉著整個機房跳閘。但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會去按那個紅色按鈕。”
他的比喻讓尤玉稍稍安定了一些,但那股源自概念深處的寒意并未消散。
“那……我們現在是哪一步?”她小心翼翼地問,生怕答案是她無法承受的那個。
“現在?”古一-凡的意念中透出一絲自嘲,“現在是收到了一份措辭極其嚴厲的‘最后通牒’,并且確認了對方不是在開玩笑。亞歷克斯那個怕死鬼的反應,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頓了頓,整個亞空間的數據流隨著他的思考而緩緩流動。
“跑路是沒用的,‘標記’意味著我們的‘ip地址’已經被鎖定了。無論我們躲到哪個‘子網’,都會被追蹤到。所以,第一個選項排除。”
“那就只剩下……戰斗,或者……死機?”尤玉的意念艱澀地吐出這幾個字。
“不,還有第三個選項。”古一凡的意念體終于轉向她,光構的面孔上沒有任何多余的波動,卻讓尤玉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專注,“在‘勘測員’上門‘校驗’之前,把我們的‘程序’優化到他無法刪除,甚至不敢刪除的地步。”
這個全新的思路讓尤玉的虛影一滯。
“無法刪除?”
“對。”古一凡的意念變得清晰而堅定,“一個程序員要刪除一段老代碼,最怕的是什么?是發現這段代碼牽連著上百個核心功能,刪了它,整個系統都會崩潰。我們要做的,就是讓盤古世界,變成這樣一段‘刪不起’的代碼。”
這番話語驅散了部分絕望,代之以一種渺茫但確實存在的希望。
“可我們首先得知道,他們為什么要‘刪除’我們?”尤玉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我們到底哪里……‘錯誤’了?”
“問得好。”古一凡的意念中流露出一絲贊許,“我們不能只防守,必須理解對方的‘查殺邏輯’。只有知道殺毒軟件是怎么定義病毒的,才能給自己寫出完美的‘免殺’補丁。”
他不再對尤玉解釋,而是直接下達了指令。
“星辰之子,放棄對‘歸墟行者’的被動防御性分析。”
“我在,管理員。”星辰之子的合成音響起,它的數據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平滑,顯示出一種高度集中的運行狀態。
“建立一個新的分析模型。”古一凡的指令清晰無比,“調取盤古世界自‘系統重啟’以來,所有世界級法則變更的日志記錄。將每一次變更所引發的能量波動、信息逸散規模、以及對外界宇宙產生的法則漣漪,進行數據化建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