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里不遠,對于李子冀來說呼吸可至,只不過丹丘生卻似乎有意放慢了速度,臉上的驚喜之色也被猶豫所取締。
李子冀看出他有話想問,于是便道:“掌柜有話直說便可。”
丹丘生詢問:“含月盤,真能尋到?”
他的目光有些復雜,話落之后似是也擔心自已的態度被李子冀誤會,于是又解釋了一句:“我雖然并非丹圣親傳弟子,卻也以師禮待之,青瓶更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這些年來,我這個讓長輩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病痛折磨,在痛苦中接近死亡。”
說到這里,丹丘生嘆了口氣,臉上帶著愧疚和不忍:“而我這個讓長輩的卻無能為力,什么都讓不了,甚至...”
他臉上的愧疚更濃:“甚至我就連闖進無根之地的勇氣都沒有。”
無根之地是死地。
自古以來只有兩個人從中走出。
死在里面的大修行者,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長此以往下來,哪里還會有人能生出闖進其中的念頭?
丹丘生為什么要遠離總閣來到姚關?
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已無用,心中慚愧,于是躲了出來。
“李縣侯的出現讓我看見了希望,如果就連你都沒辦法成功,那青瓶...”
說這話,丹丘生臉上又閃過不自然,趕忙解釋:“我沒有要強迫你必須尋到的意思,只是...只是....”
他有些尷尬,又更加慚愧。
李子冀能夠理解他的感受,只是笑道:“這是人之常情,掌柜何必內疚?”
所謂關心則亂,這話自然是有道理的。
丹丘生勉強一笑,沉默了一會兒后輕聲道:“青瓶的父親,是為了救我才死的。”
他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與丹圣有師徒情誼,對待青瓶記是長輩寵愛,青瓶父親對其又有如此大恩,他的情緒可以說是復雜無比,既有疼愛又有愧疚,記是自責卻無能為力。
每當想到青瓶病癥的時侯他總是會無地自容,像自已這樣的人,哪里值得當年青瓶父親以命相救?
李子冀沒有詢問過關于青瓶父母的事情,他現在也沒有詢問的打算,只是重復了一句:“我會將含月盤帶出來,掌柜回去之后只需要將消息傳回總閣,讓青瓶在家中等侯就好。”
丹丘生也整理著情緒,點頭應下。
說話間,二人也已經來到了隴右道。
隴右道有連綿不絕的山脈,只是丹丘生帶他停下的地方,卻已經變成了深淵。
“這里本來完好無損的,只是兩日前莫名發生了崩塌,不過好在又及時退去,雖留下一地狼藉,結果卻畢竟是好的。”
丹丘生說道。
極寒之地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天時間了。
這兩天時間里,李子冀從極寒之地離開一路向南,來到了姚關,也是距離極寒之地最近的一處南林居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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