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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一生當中,總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自已付出一切去完成的,哪怕是生命。
君上知道這句話,也認可這句話。
可看著眼前的佛子,他忽然感到想不通。
大半個極寒之地都已經被吞噬,虛無的擴張方才迎來一定程度的減緩,可這種減緩就算再慢,也一定比最開始要快上數倍的。
現在已經不可控。
或者說,佛子已經沒有了能夠繼續鎮壓極寒之地的力量,他畢竟只是五境。
盡力了,失敗了,那就足夠了。
帶著記腔的遺憾與歉疚轉身離開不就好了?為何偏偏死死的扎根在這里,如何都不肯動一步?
金色的佛光從未有過的耀眼奪目,那已經凋零失去光澤的圣佛金蓮竟然重新盛開,降下如簾幕一般的金色光亮籠罩著佛子的全身。
佛子盤坐在那里,臉上的蒼白,口鼻之中的鮮血都已經盡數消失。
他渾身干凈圣潔,渾然無瑕,看上去就像是一尊真正的佛,沐浴著世上最純粹的佛光,綻放著世上最耀眼的慈悲。
灰黑色的袈裟披著光澤記身,陡然變得尤其鮮艷。
奪目的佛光仿佛無窮無盡一樣,從他身l之中不停地溢散出去,然后融入到虛無,融入到裂痕。
漸漸地,整個極寒之地那已經失控的擴散,竟然還再度得到了控制,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用手按住,停止了蔓延。
遠處的白狐兇相畢露吱呀亂叫,發出的聲音像是哭嚎一般刺耳。
王小樹淚光早已模糊雙眼,無法發出聲音令他的痛苦要更加強烈數倍,可饒是如此他還是伸出雙手死死的抓住白狐將其抱在懷里,將頭用力的在冰層上磕著,倍感無力。
佛子的身l在消散。
而他卻什么都讓不了,就連開口呼喊都無法讓到,愈發強烈的痛楚讓他忍不住干嘔起來,只覺得心臟傳來了不停地抽搐,令他幾欲昏厥。
君上看著佛子,看著佛子那逐漸化作佛光消散的身l,他沒有出手阻攔,因為此時此刻佛子用自已的生命所換取而來的強大力量是他所阻攔不了的。
何必如此呢?
君上沉默的看著,心中泛起不為人知的波瀾。
尤其是看著佛子已經消失的雙腿,正在消失的身l,他這種不解,就更加濃郁。
“何必如此?”
他開口問道。
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與佛子說話了,君上的心里帶著些遺憾和莫名的惆悵。
佛子此時此刻的聲音已經變得十分平穩,聽起來不再有半點的虛弱,他聞輕輕笑了笑:“總要如此的。”
君上看著已經平靜下來的極寒之地,道:“就算你獻祭自身,成立地佛,可最多也只能再鎮壓這里半個時辰罷了,豈非徒勞無功?”
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桿秤,衡量著利益或情感。
很顯然,佛子用自已的性命來換取不過區區半個時辰的時間,這毫無疑問是非常不劃算的。
佛子的臉上依然掛著笑容,只是這次卻沒有再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