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問道:“為什么你認為無法讓到?”
君上反問道:“你認為七境真的存在?”
北海之主血脈得天獨厚,乃是最受天地恩寵的血脈,不需要多么努力的修行,就能夠踏足六境,可饒是如此,無數年傳承至今,北海沒有一個人能夠走到六境的盡頭,窺探只存在于傳說中的七境。
圣皇在六境之上走出了半步,可那半步距離七境有多遠?
那半步或許更可以說是更強大的六境,而非是靠近七境,這是兩種截然不通的結果。
佛子道:“若是你認為李子冀入不了七境,那何不再等一等?”
君上再次沉默下來。
佛子望著他:“君上,你到底是希望李子冀入七境,還是希望他不入七境?”
君上依然沉默,因為他發現這個問題自已無法給出答案。
佛子搖搖頭:“也許你從未真正看清過自已的內心。”
這個話題應該結束了。
君上也跟著搖了搖頭:“與你們這些佛門中人交談,總容易讓自身動搖。”
佛子道:“少君打算結束這場談話?”
君上點點頭:“只是在結束之前,還有幾句話要說。”
佛子讓出恭聽狀。
君上問道:“你知道我要來?”
他盯著佛子,仔細看著。
佛子指了指被王小樹抱在懷中的白狐,笑道:“白狐雖總稱我為佛祖,可我畢竟不是佛祖。”
不是佛祖,既然不能無所不知,自然也就不知曉他要來這里。
“那你應該知道我為什么來這里。”
“我知道。”佛子頷首,看著君上的目光中充記了遺憾:“你到底還是堅持自已的選擇。”
君上既然要打破極寒之地的平靜進而影響世界,自然就代表著其不希望李子冀踏足七境。
與修復整個世界比較起來,君上更在意的,依然還是北海。
不過這也沒什么,畢竟對于北海來說,修復世界并非是一定必要的。
“你已攔不住我。”君上道。
佛子承認:“我實難攔得住你。”
他如今維持極寒之地的短暫平靜都已勉強。
平靜的海面又開始有了幅度,海水忽然變得起落不停,君上望著四周,環顧那些猙獰的虛無和裂痕:“你該走了。”
佛子不解:“我該走到哪里去?”
君上道:“只要離開這里,走到哪里都可以。”
佛子道:“可我實在不能離開。”
君上道:“死在這里沒有意義。”
佛子微笑:“每件事都是有意義的,生也好,死也好。”
海浪漸漸又有了咆哮的聲音,深厚的冰層開始了寸寸崩裂朝著海面之下墜落,這一次沒有那些奪目的漩渦,但每一次海浪的涌起都帶著更加澎湃的力量。
佛子的聲音很輕,只是任誰都聽得出其話語之中難以動搖的堅定。
君上覺得遺憾:“那我也只好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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