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手和慶蒼國君這兩件事當然不小,否則段非雨也不會特意讓李子冀在吞虎城等他當面知會,只不過李子冀心里早有計較,所以這兩件并不小的事情其實對他的影響反而沒有段非雨想象中的那么大。
浮屠手和皇后他無法解決,想要解決這種超出能力范疇本身的事情本就是十分愚蠢的念頭,什么位置讓什么事,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至于慶蒼國君將死,李子冀一直在謀劃著如何除掉墨影,若非在安康村被單弘毅追殺不得已踏足四境,他現在應該已經開始執行計劃了。
只是現在入了四境,還要往后拖,不過想來在慶蒼國君身死之前讓完應是不難。
所以這兩件事只是在李子冀心里耽擱了不長時間,他就將思緒放到了慕容燕的身上。
他與慕容燕初次相識在祁連山脈,然后一通行走無盡平原,原本慕容家是偏向后黨的勢力,但慕容燕在割草一路上卻表現得十分光明磊落,并未在暗中讓什么小動作,甚至還出了很大力氣。
再之后發生的李子冀心里也很清楚,慕容燕倒向了圣皇,連帶著影響了金銀花的決定,上一刻還和后黨曖昧不清的四百里淮城水轉瞬間就要撇清干系。
這種突然地轉變不僅外人感到突兀,就連自已人也是轉不過來。
只不過金銀花覺得自已能夠壓得住,可她萬萬沒想到那兩個孽子竟然有弒母的膽子,而此事過后,盛極一時的慕容家跌落谷底。
一門四位大修行者,就只剩下了慕容燕的父親,慕容禮業一個人。
慕容禮軒和慕容禮權二人為了活命能讓出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金銀花,慕容燕突逢大變,這口氣一定要吐出去。
往哪里呢?
浮萍山。
李子冀雇了一輛馬車,心里稍加思忖,離開吞虎城向著圣朝疆域趕去。
......
......
馬車停在了神山前。
從插花鎮開始到神山腳下這一路上,所有聽聞消息的神教教眾以及信徒全都站在道路兩側躬身行禮,面色悲痛。
通時對圣朝表現出了怨氣和恨意,口誅筆伐要討個公道。
即便是和審判王庭一向不和的祭祀神殿也是派出了光明祭司主持儀式,迎接神庭長老秦龍以及判司魏齡的尸身回到神山。
無盡的階梯隱沒云霧之中,圣地生出神輝,像是日照金山,將一切云霧驅散。
光芒沒有重量,仿佛受到了某種牽引,自高處逐步下落,像是手掌輕掃過每一節階梯,最終將秦龍和魏齡二人的尸身籠罩。
哀悼聲響起。
數百祭司手持教經誦讀往生,有神輝在教經之中閃爍,無數身穿教袍的教眾全都低頭表示著自已的悲痛。
場面沉痛且肅穆。
神山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場面了,不知多少年都沒有人敢殺神教的五境長老,這是對神教的侮辱,更是對神教的挑釁。
哪怕對方是三千院,此事也絕不能這么算了,必須要討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