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量幾何?”
“十萬斛啊。”劉璋不明所以,“先生想說什么?”
“不瞞使君。”劉巴正色道:“我在城頭偶然發現,運糧的車隊規模龐大,并不遜色于第一次的規模。”
“不可能!”劉璋下意識搖頭,“第一次是二十萬斛,這次是十萬斛,恐怕是先生看錯了吧?”
“差了足足一倍,豈能看錯?”劉巴堅定道:“在下自問還沒老眼昏花呢。”
“這”劉璋索性道:“此事乃張別駕負責,不如喊他來問問?”
“不妥。”劉巴拒絕道:“萬一是我看錯、或者誤會,貿然招來別駕詢問,反倒顯得使君不信任。”
“先生說的也是”劉璋建議道:“要不喊來庫吏詢問?”
“還是不妥。”劉巴再度拒絕,“還是會惹來別駕芥蒂。”
張松既然敢暗中多輸送糧草,下邊人肯定都安排妥當。
作為益州的二把手,一直主管后勤,下邊的各級官吏,肯定都經營的很好。
“那該如何是好?”劉璋反問道:“不問別駕、不問庫吏,該問誰呢?”
“簡單。”劉巴微微一笑,“城門侍衛。”
后勤車隊駛出成都,無論如何都要經過城門守衛身邊。
出動糧車多寡,這些人肯定有個大致感覺。
“使君召城門守衛前來詢問。”劉巴嘿然道:“料想就算有什么誤會,別駕也不會多心。”
“若真沒問題,大可當做無事發生,別駕也不會知曉。”
“對啊。”劉璋贊嘆道:“先生果然大賢!”
不多時,劉璋喊來北城門的校尉。
“我且問你,運輸糧草的車隊可順利離開?”
“回主公,已經順利離開,無事發生。”校尉如實回答。
“這次與上次相比,車隊規模可有不同?”劉璋再度詢問。
“第一次更多,這次要少一些。”校尉再度作答。
第一次運送二十萬斛,但張松暗中多搞了十萬斛,合計三十萬斛。
這一次運送十萬斛,張松又多搞了十萬斛,合計二十萬斛。
自然而然,城門校尉會說第一次多、第二次少。
“行了,下去吧。”
劉璋聽罷不疑有他,首次多而二次少,顯然兩次運輸糧草數量有差別。
“且慢。”劉巴出阻攔,問道:“僅僅是少一些?”
“首次是二十萬斛,這次是十萬斛,應當差一半才對。”
“這”校尉撓頭道:“卑職也沒挨個數啊,只知道首次多、這次少,但是”
“但是什么?”劉巴立即追問。
“根據卑職的感覺,倒也沒差一倍有余。”校尉想了想說道,“這點卑職可以確定。”
“知道了。”劉巴揮手道:“下去吧,此事不得嚼舌根,否則絕不輕饒!”
“喏。”城門校尉隨即離開。
“使君,看來我的感覺沒全對,但也沒全錯。”劉巴幽幽道:“兩次運糧有差別,但差別卻沒一倍。”
“要么是首次運糧,有人克扣下來一些。”
“要么是這次運糧,有人暗中多送一些。”
“使君。”劉巴慎重道:“不管是哪一種,您都需要警惕啊。”
前者,代表著有人克扣糧餉,貪墨軍糧可不是小事。
后者,問題就更加嚴重,偷偷給劉備多送糧草,這是要做什么?
“張松”劉璋臉色不愉,“沒想到,他竟敢背著我,做出此等行徑?待會我非問問他不可!”
“使君不可沖動。”劉巴拱手道:“此事有必要查清楚,但也不見得是別駕所為,說不定是下邊有蛀蟲。”
在抓住鐵證前,劉巴不想讓劉璋與張松對峙。
劉璋太蠢了
劉巴擔心見面后,張松三兩語又糊弄過去。
“先生有何想法?”劉璋請教道。
“使君,糧隊剛離開不久,尚未抵達前線。”劉巴獻策道:“您秘密遣人追上,詳細數一數到底有多少車駕,不就能大致估算出運出多少糧草么?”
“到時候是多運還是少運,自然回見分曉。”劉巴不忘叮囑,“這樣既能搞清楚事實,又不怕別駕心有芥蒂。”
“先生真乃智囊也!”劉璋贊嘆不已。
劉巴嘴角微翹,“使君過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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