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么想的?”
紀瑾修眼底的暗色化開,連聲音都顯得激動幾分。
聽唐凝親口解釋,他胸口堵著的石頭瞬間消失。
他眼皮垂著,唐凝沒注意到他眼底的變化,單從聲音聽,好像有點興奮。
“這件事從調查開始,確認你與此事無關后,我就不想你參與進來,畢竟那是你媽媽,我不想你為難。”
唐凝把心里的真心話告訴他,一個是不想被他誤會。
還有一點,是因為紀瑾修真心實意對自己好,不想讓他對自己失望。
接下來他要怎么做,她都尊重。
紀瑾修唇角弧度高高揚起,握著唐凝的手更緊了緊。
“以后不許這樣了,我不喜歡你什么都不說。”
唐凝心頭微動。
這么說,他沒有怪她?
她還以為,他會怪她瞞著他擅自行動,對付他的母親。
沒想到擔心的事全都沒有發生,她心里漾開抹激動,用力點點頭。
“好。”
紀瑾修剛醒來還很虛弱,醫生叮囑要少說話,多休息。
但他心情好,強撐著跟唐凝聊了很長時間,直到他徹底累得撐不開眼皮,又昏睡過去。
唐凝哭得眼圈紅紅的,看著他熟睡的臉,唇角弧度輕揚,心里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
父親被謀害一事已經查清,害他的人全被抓進去,等著審判。
而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隔閡,仿佛也在這瞬間消散不見。
唐凝站起身,俯身在他唇上親了下,才走出病房。
紀老爺子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雙手拄著手里的金絲楠木拐杖,穿著一身灰色的唐裝,雖然閉目休憩,身板卻坐得筆直,氣場不怒自威。
管家忠伯看到她出來,小聲跟紀老爺子說:“老爺,大少夫人出來了。”
紀老爺子倏然睜開眼,看向唐凝。
唐凝心口一沉。
紀家這次面臨史無前例的危機,讓整個紀家陷入險境。
唐凝猜測,紀老爺子雖然一直都對她十分疼愛,但這次后,應該厭惡透了她。
但她還是抬腳走近,低頭輕聲喚了一聲:“紀爺爺。”
紀老爺子拄著拐杖起身,蒼老的眉眼卻不見半分凌厲之色。
“瑾修那小子又休息下了?”
“是的紀爺爺。”
“那就陪爺爺下樓走走吧。”
紀老爺子的語氣聽起來還跟從前一樣,渾厚溫和。
唐凝疑惑他怎么沒發怒,但沒有追問,陪他下樓走動。
夜風有點涼。
尤其昨夜下了一場大雨,草地上散發出泥土的芬芳。
唐凝從忠伯手里拿過毯子,走上前給紀老爺子披上。
“紀爺爺,夜里涼,小心別著涼了。”
紀老爺子轉頭復雜的眼神看著她,苦笑:“你這孩子倒是有心,就是做事情,太讓爺爺不放心了。”
聞唐凝垂下眼皮。
她料到紀老爺子會生氣,已經做好準備,等著被他責備。
“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