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則在森嚴禮教的盯視下,一舉一動都被約束,每一步都踩在定-->>死的腳印上,只為通往一條嫁為人妻妾的新的奴役之路。
閨房那高高一道門檻,明明只是木頭而已,卻比任何銅墻鐵壁都牢不可破。
難道女子生來只是為了嫁人的?
所以女性的災禍總是與奸淫捆綁,一個男人若統治一個女人,第一目的、最大目的就是奪取她的貞操嗎?
這是控制?占有?欲望?
還是這由女子裙下生出的世界,竟從骨子里輕視女子?
那么,云琛已嘗試過做一個男人了。
女扮男裝這么多年,有時就連自己都忘了女兒身。
若無祖上封蔭,縱使才絕千古,有滔天的本事,也只能與蠅營狗茍之輩為伍。
打碎牙也要低頭往肚里咽,抬頭還要露出個足夠誠心恭敬的笑容。
一個男人若想闖蕩出個名堂,總有無數雙手想將他往回拉,恨不得踩在腳底下才好。
往下是泥沼冤魂,往上是殺人不見血的金窟。
可若放棄,又無顏面對那高高門檻之后、羨慕地望著這紛繁世界的眼睛。
這世間的寒鋒利箭總是狠狠穿過男人們的身體,扎在女人們鮮血淋漓的裙擺上。
地獄十八層,人間第十九。
……
……
花絕死后的第七天,天空陰沉如蓋,暴風將來。
眾人將花絕葬在城南最高的一處山坡。
在黃土蓋上棺材之前,霍阾玉總算用最簡陋的粗布和絲線,勉強縫制出一套霍幫親衛服。
花絕蓋著黑色的服制,空空的,癟癟的。
云琛總在想,那時,偷襲她的黑鱗騎兵準準地被斷劍插死,一定是花絕吧。
是不是他用最后的靈魂和力氣,救了她一命呢?
荀戓,小六,是不是也和花絕一樣,化作了看不見的保護神,一直守候在她的身邊呢?
不知是誰發出一聲悲傷的嘆息,所有人立馬眼眶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
長風呼嘯而過,吹來凜冽又帶著腥味的寒氣。
葉峮攬住不,拽拽云琛的袖子,“走吧。”
不站在山坡眺望,整個固英城都已進入決戰備戰。
將士們拖沓著疲憊又饑餓的腳步,來往穿梭,做著最后的準備。
從黑鱗騎兵營地搶回來的那點糧食,一頓都不夠,但整個獅威軍硬生生又堅持了七日。
與叛軍和黑鱗騎兵的戰斗已近在眼前,不覺得,也許不用太悲傷,他很快就會去陪花絕了。
他說:“我光棍一個,死了也不可惜,等打起來的時候我沖在前頭,別搶。”
葉峮搖頭,“我已經成家立業,兒女雙全,留了后代。你小子什么都還沒嘗過呢,死什么死?阿琛失了最趁手的飲血劍,也站后面吧。我沖鋒。”
不不肯:“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怎么和嫂子、倆孩子交代?”
家人永遠是軟肋,葉峮不反駁了,“他們現在應該到煙城了。你嫂子犟得很,非要來看我,沒想到我們被叛軍困住,他們肯定進不來。不來也好,這里不太平。”
不目光灰暗,“現在還有哪里是太平的呢?”
京都戰過,北方北伐,東南和中部現已幾乎全部淪陷,只剩固英城在垂死掙扎,西邊和南邊又離混戰的東西炎極近。
天下之大,竟無太平容身之地。
“好啦!別想這些喪氣的!”葉峮拍拍不的肩膀,“走,我們挑身最厚的鎧甲穿去!”
不論到怎樣糟糕的境地,什么落魄局面,葉峮永遠都是站出來幫所有人收拾局面、整理心情的那個。
他剛說完話,才令不和云琛打精神來,就聽一旁榮江和榮易商量道:
“我沖鋒吧,你給榮家留個后。”
“還是我吧,我是你哥,比你多活兩年,夠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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