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承淵還是沒辦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靠在車的椅背上,眼淚順著眼角止不住地流。
蘇苒苒坐在他旁邊,悔恨自責,淚流不止。
如果不是因為救她,陸沉跟寧初怎么會出事。
她這人怎么就這么喪。
為什么要連累到無辜的人。
回國的一路上,蘇苒苒跟厲承淵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中間倆人因為陸沉的去世,太過難受,暈過去幾個小時。
抵達南城時,已是深夜。
葉深將他們都送回了葉家。
蘇苒苒第一時間去孩子們房里看孩子。
厲承淵也去看了眼孩子,見孩子們睡著,他則去了陸沉家慰問長輩。
第二天一早。
孩子們看到媽媽就在枕邊,高興壞了,抱著她又親又哭的,很是生氣。
“媽媽你壞,為什么去這么久才回來呀?”
“媽媽我好想你。”
“媽媽,爸爸跟你一起回來了嗎?”
蘇苒苒醒來抱過他們,點頭應道:
“爸爸跟著一起回來的,不過他見他們睡著,有事去忙了。”
天亮了,她也該去醫院看看寧初了。
想到是自己的原因,才導致寧初重傷的,她都覺得自己沒臉去面對寧初。
“媽媽,以后不許再離開我們這么久了好不好,你不知道,我們聯系不上你的時候,有多擔心你。”
兩個小家伙還是舍不得放開媽媽,一直抱著她哭。
葉氏夫婦,顧惜知道苒苒回來,也紛紛來到了房間看望她。
看到苒苒沒什么大礙,也沒受傷,他們才安心。
蘇苒苒看著他們,卻覺得十分愧疚。
“對不起啊,讓你們擔心了,我也沒想到我會被江嶼白算計,還害死了陸沉。”
陸沉是因為跟著厲承淵去救她才出事的。
相當于是她間接害死的。
她身上背負了一條人命,以后還怎么安心。
葉母上前抱她入懷,安慰道:
“你人沒事就好,得知你在那邊出事后,我們日盼夜盼,只希望你跟厲承淵能平安回來。”
“但是沒想到他們會送回來陸沉的遺體,跟重傷的寧初。”
“你也不要太過自責,我們會好好彌補陸沉的家人的。”
“對不起。”
蘇苒苒靠在母親懷里,除了說對不起,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想到寧初還在醫院,她又努力調整好情緒,用過早餐后,親自去醫院看望寧初。
寧初已經落下終身癱瘓。
沈君屹一直守在她身邊。
蘇苒苒過來時,沈君屹都沒給她好臉色,還陰陽怪氣。
“你去見你的老情人,帶上我的初初去做什么?”
“你看看我的初初,她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你滿意了?”
透過玻璃窗,看著重癥監護室里渾身插著管子的寧初,蘇苒苒眼淚奪眶。
聲音也啞得不行。
“對不起!”
沈君屹冷哼,“對不起有用嗎?”
他紅著眼瞪著蘇苒苒,忍不住提高了嗓音。
“你知道我都準備好跟她求婚了嗎?她最大的夢想就是穿上婚紗成為我的妻子,可是現在她再也站不起來了。”
站不起來就算了,也永遠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沈君屹恨啊。
恨蘇苒苒帶她去y國,恨自己當初對她的不用心。
明明心里有她,卻一直不提結婚的事,害她耽誤了這么些年。
等他把一切都準備好,求她和好,想要求婚時,卻又出了這么大的事。
沈君屹覺得這應該是老天給他開的玩笑吧!
他的初初,怎么會成為一個植物人呢。
蘇苒苒知道是自己的錯,她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承諾道:
“她如果真的站不起來,我會負責她的后半生的。”
沈君屹凄笑,卻冷冷地瞪著她,“你負責?你怎么負責?你是能給她幸福還是給她生孩子?”
蘇苒苒覺得這人說得有些過分了。
她怎么能給寧初生孩子。
張口再要解釋,沈君屹卻冷著聲音命令,“你走,我現在不想見到你,我想初初也不想見到你。”
“你對她說話的態度好點。”
這會兒厲承淵過來了。
他剛從陸家回來,也過來看看寧初,誰知道會碰到苒苒被沈君屹訓。
沈君屹瞥了一眼厲承淵,沒當回事。
開門進了監護室,將他們都關在門外。
厲承淵知道苒苒心里也不好受,見她臉上還有淚,他抬手幫她擦,安慰道:
“別管他,我們以后對寧初負責,派人24小時守著她,陪著她。”
蘇苒苒還是沒辦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
是她的錯。
她不會逃避。
只是心里太難受,她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靜一靜。
也不愿意留下礙沈君屹的眼,忍著情緒轉身離開。
厲承淵跟上她,“我去陸家,叔叔阿姨原諒了我們,寧初平時一直是一個人,以后我們把她當家人來照顧就好。”
倆人在路邊上了車。
蘇苒苒穩住情緒,聲音哽咽,“你說,如果我不帶寧初去,自己一個人去會不會什么事都沒有?”
就算她被江嶼白算計,那又怎么樣。
她一個人受傷就好。
但是現在,陸沉死了,寧初重傷。
她真的沒辦法不去自責難過。
“你現在想什么都沒有用了,你高薪聘用寧初,她是你的助理,就該跟你一起出差辦事。”
“只是這期間出了意外,我們誰都避免不了,不然我也得承受陸沉死的罪過。”
厲承淵能明白苒苒的心情。
他們倆感同身受。
畢竟陸沉是他帶過去。
雖然是他的助理,但是陸沉跟在他身邊多年,他們早就像兄弟一樣了。
他死了,是因為自己而死的,厲承淵心里不比苒苒更自在難過。
但死者安息,生者珍重。
生活還要繼續下去,他們努力去彌補他們造成的傷害就好。
不然還能怎么辦。
總不至于要他們去陪命吧!
“對不起!”
蘇苒苒主動靠在厲承淵肩頭,又忍不住落了淚。
“承淵,都怪我,我要是聽你的不去參加那個年會,不跟江嶼白聯系,什么事都不會有。”
“是我的錯,你說我要怎么做,才能彌補得了他們。”
厲承淵抱緊她在懷里,難受地親吻著她的額頭。
“你好好活著,照顧好他們的家人就是最好的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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