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里看著女兒的嫁妝單子,心都滴血了。
到是沈家四兄妹,有父母擋在前頭,他們渾身輕松,沈墨特意請假,帶著二弟、三弟陪妹妹出來散心。
“婉音,一轉眼,你就要嫁人,哥哥真舍不得你啊。”
沈墨嘆息,心中頗產生了些‘吾家有妹初長成’的感慨。
沈寧川和沈今安也滿心不舍。
今日,兩人都帶著銀子,準備好好替妹妹添妝。
加起來三百多呢。
那是他們攢了好幾年的私房。
沈婉音撇嘴,心里萬分瞧不上,三百兩銀子夠干嘛的?前世,她抹臉的珍珠粉,就值上千兩。
今生,沈霜云戴的首飾,隨便拿出一件,也值這個價兒。
不成!
不能在讓三個哥哥頹廢浪蕩下去了,他們得去爭斗,去拼博,去上進,好替自己撐腰啊。
“……二哥哥,我看那個方大儒,已經被屎糊了眼睛,怎么都不肯見咱們,可是,明年你就考進士了,還是要拜個先生的。”
“如今科舉那么黑暗,二哥哥都落榜一回,可見單有天縱之才沒有,你得有靠山,要不然,在落榜,又要花費三年。”
“我真不忍心,二哥哥的青春,蹉跎在官場黑幕里。”
沈婉音撅嘴。
沈寧川頓步回眸。
他……
其實不急,他今年剛十九歲,未及弱冠。
正所謂: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他在厚積幾年,哪怕經歷兩、三科考上。
也未滿三十。
依然是‘青年英才’。
但妹妹一直催促他上進,倒也給沈寧川增添了幾分緊迫感,“婉音,我倒是想拜師,可是,不是沒有門路嗎?”
官商之別,有如天地。
沒有十成把握,他不會放棄現下的師父。
“我覺得,還是要從姐姐那里想辦法,她愛出風頭,不愿意把方大儒讓出來,那咱們就走別的路子唄。”
沈婉音小聲,眼里全是算計。
沈今安擰眉,提起那個賤人,他心里就不耐煩,“婉音,沈霜云自私惡毒,對咱們敢打敢罵的,她能給咱們什么路子?”
“姐姐小家子氣,咱們不動她的東西不就得了。”沈婉音揚頭,自覺冰雪聰明的建議。
“那府里二爺裴九卿的先生許仲聞,也是名滿天下的大儒,單論學問,比方知喻還要厲害,就是學生少。”
“咱們讓姐姐托裴九卿,把二哥介紹給許先生,不動她狗頭金護著的方大儒。”
“不就成了!”
許仲聞。
那位太子太師,三朝老臣!
沈寧川心動了,他眼神發亮,卻又遲疑,“霜云能愿意嗎?”
“就是向裴二少求個情,她敢不愿意?爹送她回鎮國公府,為的不就是幫咱們兄弟嗎?”
“難道是為了讓她享福?”沈今安冷笑。
沈寧川皺眉依舊未解。
他不像三弟那么樂觀,覺得理所當然。
沉默許久,“這幾次見霜云,她怨氣頗重,對咱們也不客氣,讓她松口,恐怕沒那么容易。”
“沒事,二弟,你想得太多,大哥了解霜云,他能放下咱們?”沈墨嗤笑一聲,眉眼飛揚地篤定,“她啊,也就是跟咱們鬧脾氣。”
“覺得咱們偏心婉音,婉音乖巧可愛,咱們偏她是應該當的,可如今,情況不一樣,為了二弟的前程。”
“好婉音,大哥要委屈你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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