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四弟和五弟的血,都能和姐妹倆相融。
沈霜云就是裴家的姑娘,是父親的女兒,這是鐵一樣的事實。
但……
他不是。
裴寂之都懵了,深入骨髓,帝王寵臣的第一反應,是保護己身,殺人滅口。
他掐著沈霜云的脖子,細嫩得仿佛稍微握緊,便能勒斷。
她的掙扎反抗,像幼貓揮舞爪子般無助。
只要他想,這個女孩兒,隨時都會死。
但……
掌下的生命是那么脆弱,少女的指尖,死死扣在他的胳膊上,帶來縷縷刺痛,她喘息著,杏眸因缺氧,漫出一抹水痕。
她斷斷續續地咳嗽,“大,大哥哥,不要,我,我什么都不會說的,或許是,咳咳咳,是誤會,我不想死。”
“我,我剛剛回家,剛有了母親和弟弟,剛剛找回親情。”
“咳咳咳,我都沒見過父親……”
“哥哥,哥哥!”
裴寂之的手,突然就軟了。
沈霜云才是鎮國公府的血脈,她,她……有些心機,看似剛正,實則狡猾,可歸家后,卻不曾做一件,有害鎮國公府的事。
她也算是尖牙利嘴,幾番被懷疑,都硬碰硬地懟回來,可看到他馬場遇險,也會回眸關切。
她替丹雪除害,殺人于無形,手段利落,但卻遵守承諾。
不管怎么被誤會,始終守口如瓶。
剛剛十五歲的女孩兒,如果生在鎮國公府,會是何等受寵嬌縱的大小姐,可她在沈家受盡苦楚,回到家中,也只有繼母和照野聊有關切。
三弟、四弟,視她如敵寇。
二弟和他,縱有些許內疚,但也任由三弟、四弟針對她,不曾施以緩手。
如今……
他要親手殺了她嗎?
他都不是父親的血脈,緣何殺他的女兒?
裴寂之心頭大震,驀然松開手。
沈霜云一朝逃出升天,渾身癱軟,向倒仰去。
她身后是堅硬的青石板,重重跌下去,后腦著地,怕是要摔個不輕。
裴寂之下意識伸手,環住她的腰身,向前一拉。
沈霜云跌進他的懷里,胳膊本能攀住他的肩膀,頭靠在他臂膀里,大口地喘氣。
天,天啊,可掐死她了。
她眼前發花,站立不穩,只能靠在裴寂之的身上。
第一回沒掐死她。
就不會在有下回了。
她倒是放心。
裴寂之渾身僵硬,女子柔軟馨香的身體抱了滿懷,他腦中瞬間一片空白。
以往……
他不是沒抱過沈霜云,威逼警告時,拉手拽腕都是常事,但那時,她是妹妹啊。
同父血緣,自然不用那么顧忌,可如今,自己身份存疑,沈霜云就從親妹妹變成了……
女子。
一個妙齡年華,身嬌體軟,靠在他懷里的少女。
裴寂之是個光棍啊,九年守孝,他身邊別說通房侍妾了,連個好歲數的丫鬟都沒有。
守孝時全打發出去了。
他院中唯二的女人,一個是三十多歲的廚娘,一個是四十多歲的掌事嬤嬤。
還是他奶娘。
剩下的青一色全是小廝,他兼任的官兒,也多是武職,很少能接觸到女子,活了二十多年,跟他說話最多的。
兩個人。
繼母謝氏。
還有霜云。
曾經,一個是繼母,一個是妹妹,可眼下……
裴寂之懷里的嬌軀,柔若水,軟如綿,還散發著淡淡的女兒香,薰得他心神恍惚。
他想放手。
可沈霜云大概是真的頭昏,死死攀著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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