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手腕被她捆在床頭,勾來搭在榻邊的披帛,江箐珂蒙上了李玄堯的雙眼。
只因她實在無法直視那雙眼睛。
每每與李玄堯對視時,看著他眼中的自己,江箐珂那要走的心都會一次次動搖。
初見時,都是她蒙著眼,在黑暗中淪陷,在黑暗中心甘情愿地被騙。
離開時,就換他蒙著眼,在黑暗中沉淪,在黑暗中被動接受她安排的離別吧。
一番云雨過后,李玄堯躺在那里,并沒有急著讓江箐珂解開手腕上的束縛。
他額頭滲著汗,身上也是汗涔涔的。
汗珠順著肌肉紋理滑落,在那具健壯結實的身軀上勾勒出好看的線條。
他啟唇粗喘,似是回味,又似是在平復。
江箐珂起身下床,翻出事先藏好的七葷八素軟筋香,把解藥含在嘴里后,將香放在香爐里點燃。
轉身看床上的人躺著未動,江箐珂軟聲問他。
“夜顏,你要不要喝口水?”
喉結滾動,李玄堯點了下頭。
小瓷瓶打開,江箐珂將三步倒進茶壺里。
輕輕晃蕩了幾下,她倒了杯茶水,端到床前。
殿內燭火通明,鏤空香爐里不斷飄出異香,透過帳幔的縫隙,飄進帳內潮熱的小世界。
鼻尖輕動,李玄堯嗅了幾下,是他似曾相識的香氣。
“夜顏,我喂你喝。”
江箐珂將茶盞遞到李玄堯的唇邊。
李玄堯卻警敏地緊閉雙唇,偏頭躲過的同時,手臂掙扎,想要擺脫那兩條腰帶的束縛。
可殿內的異香漸漸濃郁,李玄堯越是用力掙扎,吸進的香便越多,藥效擴散得也越快。
身體的筋骨就像是化成了水似的,軟塌塌的,根本使不上力氣,只能像個廢物似的,攤躺在床上。
偏偏眼睛還被蒙住,讓他看不到眼前的人。
不祥的念頭浮上心頭,李玄堯憑著感覺,偏頭朝江箐珂看去。
盡管他什么都看不到。
唇瓣輕顫,李玄堯無聲啟唇央求。
別走。
小滿,別走。
趁著他開口之際,江箐珂將那盞茶灌進了李玄堯的嘴里。
猝不及防的一口水,嗆得李玄堯咳嗽不止。
江箐珂心疼地替他拍了拍,順了順氣,趁著他意識尚還清醒之時,囁喏開口。
“夜顏。”
“我要走了。”
“你別找我。”
李玄堯用力搖著頭,仍在做著無用的掙扎。
面色開始漲紅,額頭側頸青筋隱隱凸起,他扭動著身子,徒勞地扽著捆住他雙腕的腰帶,一雙長腿也在徒勞地蹬踹。
李玄堯竭盡全力地想發聲嘶喊。
可要說的話,到了嗓間卻像是遇到了一面篩子,被篩得細碎,變得晦澀粗礪,沙啞難聽。
那微弱的聲音,低得僅江箐珂一人能隱約聽到。
“別,走。”
“小滿。”
“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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