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后半句,穆汐的淚水瞬間就止住了。
她抬手摸去淚痕,連連點頭,熄了許久的不甘和恨意又從眼底燃起。
對,不能讓她得逞。
我不好過,就都別想好過。
另一旁,鸝鶯默默看了穆汐半晌,無聲轉身,去忙別的了。
花容接著又勸。
“小主,奴婢扶你去外面走走吧。”
“今日是十五,佛寺里可熱鬧了。”
“咱們去正殿那邊瞧瞧,順便接點人氣兒回來。”
“這身子養好了,日后小主才有力氣跟太子妃斗,把殿下搶回來不是?”
穆汐被說服了,起身跟著花容出了那間禪房。
今日的萬佛寺人很多。
尤其是百姓上香祈福的那幾個大殿。
而專供皇親國戚燒香祈福的后院佛殿,亦是比平日里要熱鬧。
穆汐走著走著,便遇到了惠貴妃,還有十皇子。
惠貴妃離老遠地就揚聲招呼:“呦,瞧瞧,這是誰啊?”
穆汐緊步上前,躬身行禮。
惠貴妃神色清高地將穆汐上下打量了一眼,譏笑道:“真是個惹人憐的,花兒一樣的姑娘,卻被關在佛寺里。”
穆汐頷首淺笑,端的仍是嫻靜端莊的淑女做派。
竟不知貴妃娘娘也信佛?
花容在旁替穆汐傳達。
惠貴妃愛答不理地慢聲道:“本是不信的,可在宮里禁足多日,今日終于能出宮,就想著來萬佛寺燒燒香,去去晦氣。”
就不打擾貴妃娘娘禮佛了。
穆汐轉身欲走,卻又被惠貴妃叫住。
“本宮對這里不熟,穆良媛若是無事,不如留下陪陪本宮,如何?”
穆汐不得不從,只能應了下來。
回身之時,目光不經意地與十皇子撞了正著。
那十皇子站在惠貴妃的身后,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
目光黏膩拉絲,侵略感極強,看得穆汐感覺很不適。
冷冷收回視線,她緊步跟在惠貴妃的斜后側。
“你在這萬佛寺里,可知曉東宮那邊的事?”惠貴妃問。
穆汐搖頭。
惠貴妃便將東宮近日納了幾名貴女,還有和親公主的事,都同穆汐講了一遍。
“向來只有新人笑,無人聽到舊人哭。”
“等穆良媛一年后回宮,誰還記得你是誰啊?”
“本宮是過來人,這一點,最是清楚。”
“女子韶華易逝,這大好春光卻浪費在這佛寺里,真是可惜了。”
“倒是成全了那西延來的野蠻丫頭。”
語間,惠貴妃側眸偷偷瞧了穆汐一眼。
只見穆汐垂著頭,手里緊緊攥著帕子,泛白的指節是她隱忍用力的證明。
“本宮見你可憐,倒是想幫你出出氣,卻又怕穆良媛不領情,白白浪費本宮一片好心。”
穆汐駐足,倏然抬眸,看向惠貴妃。
惠貴妃也停下步子,轉身看向她,意味極深的笑意僅掛在唇角,而上揚的遠山黛則挑著幾許試探。
穆汐神色謹慎。
貴妃娘娘想要什么?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坦。”
惠貴妃滿意地笑了笑,不答反問。
“本宮倒是想先問問,穆良媛最想要的是什么?”
一雙狐媚眼眼尾上挑,雖然已過芳華,卻依然風韻猶存,嫵媚動人。
而除了美艷之外,那眼里便是野心勃勃下的狠辣和犀利。
宮海沉浮二十幾載,惠貴妃仿若一眼便能看透人心,知道對方想要什么。
“若你想要的,恰好是本宮能給的,這買賣才能做成。”
眸光盈動,穆汐斟酌了片刻,給了答案。
我想要太子殿下。
惠貴妃引誘道:“想要他只屬于你?”
穆汐沒很快給出回應。
想了想,她又反悔搖頭拒絕。
我是不會幫別人害他的。
花容轉述完,穆汐盈盈一禮,轉身就帶著花容走了。
惠貴妃卻在她身后揚聲說著風涼話。
“穆良媛在這兒癡心一片,太子殿下在東宮可是左擁右抱,早把你忘到九霄云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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