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太子妃在流血。”
江箐珂低頭看去。
冷白修長的手朝著一處殷紅緩緩伸去,輕輕一蹭,顫抖的指尖便沾染了刺目的紅。
李玄堯怔怔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整個人似乎都凝滯在那一瞬。
“太醫,太醫怎么還不來?”
“谷豐快去催催,不行就把太醫扛著跑過來。”
曹公公大聲驚駭,引得穆汐和穆珩等人繞過屏風而來。
喜晴怒目看向穆汐。
“穆良媛,我家太子妃與你何怨何仇,為何要將她推下那么冰的池水里?”
“難道你不知道太子妃有孕在身?”
穆汐擰眉搖頭。
見李玄堯未瞧她一眼,便同穆珩和曹公公手語解釋。
不是我,是她自己走下去的。
兄長,你信我,真的是她自己下去的,我沒有推她。
穆珩看著穆汐,神色是半信半疑。
一旁的花容站出,急聲為穆汐辯白。
“殿下,大公子,奴婢可以作證,真的是太子妃自己下的水。”
“事發突然,奴婢和良媛也是被嚇到了,才沒有及時制止,而奴婢”
不等花容把話說完,喜晴當即狠狠掄了一巴掌過去。
“胡說八道。”
“我家太子妃不習水性,最是怕水,怎會自己往池子里跳。”
“更何況,是那么冰的池水。”
說著說著,喜晴情緒激動,沒忍住哭了起來。
“太子妃有孕在身,年前動了的胎氣堪堪剛養好,結果被你們推到那么冰的池子里”
“良媛定是嫉妒太子妃。”
“自己不能生,便也看不得別人生。”
目光刺向穆汐,喜晴的那雙眼睛看她時,恨不得要把人給手撕了似的。
“就是穆良媛趁奴婢給太子妃回來取風領時,以多欺少,把太子妃推入池水里的。”
雙膝跪地,喜晴同李玄堯請罪。
“太子殿下,奴婢有罪。”
“奴婢不該留下太子妃一個人,讓穆良媛有可乘之機,謀害皇嗣。”
“奴婢該死,愿意受罰。”
睫羽緩緩扇動了一下,李玄堯似是回過神來。
他緩緩抬眸,與江箐珂對視。
好似來不及發火動怒,又好似來不及去追究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的異色目光始終在江箐珂的身上,平靜得反常。
一側深邃如暗夜,情緒難辨,卻犀利如鷹。
一側幽深如泓水,讓人看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喉結上下滾了滾,兩抹淡紅隨即漫上他的眼尾。
悲傷在他眼底凝聚化成水,順著眼角滑落,帶著幾許哀怨砸在江箐珂的面頰上。
江箐珂凝視著他,發現他連難過悲傷都是兩種顏色。
心頭一下下地抽痛,愧意如潮翻涌。
視線偏躲,江箐珂將臉埋進李玄堯的懷里,冰冷的手藏在里衣下,緊緊環抱住他的身軀。
她小聲哭道:“夜顏,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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