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燈熄了,有亮我睡不著。”
燭燈一滅,殿內瞬間就黑了下來。
炭火里銀絲炭燒得通紅,烘得四周暖暖的,殿內角落里一扇軒窗微敞,故意露著一條粗縫兒換氣。
寒風卷著碎雪,從窗縫吹入,在落地前于半空中化成了水汽。
重重紗幔里,兩個人的世界安安靜靜。
江箐珂枕著手臂,聞著那熟悉的香氣,一顆煩躁的心漸漸安靜下來。
她仍是生氣的。
想離開的心思也還沒有斷。
但在她下定決心前,她想睡幾個好覺,畢竟肚子里還有個孩子。
被子下,她輕撫尚還扁平的肚子,陷入兩難。
要是給孩子一個父親,她就要留在宮里,困住一生。
可出宮再生下來,孩子就會成為沒有父親的野種。
可不要,她又有點舍不得。
在要與不要間糾結,江箐珂不知何時就入了夢。
待翌日醒來,一張眼便看到李玄堯就躺在她眼前。
她的一只手摟著他的脖子,一條腿則騎搭在他的腰間,而隔在他們中間的枕頭和被子也都被她壓在了身下。
很顯然,這楚河漢界,是她越的。
怪只怪她平日睡相不佳。
李玄堯氣息綿長平緩,似乎睡得正沉。
江箐珂本想趁機給自己挽回點面子,轉過身去的,卻定定地瞧著李玄堯沒動。
仔細想來,這樣早上一睜眼就看到他,還是第一次。
為了遮掩真容,他之前總是在她醒來前,或起身離開,或戴著面具坐在矮榻那邊飲茶。
江箐珂不動聲色地細細打量。
嘶
以前不覺得這張臉驚艷,反倒見了就討厭。
可現在,怎么瞧都覺得順眼呢?
眉毛濃而黑,睫毛長而密,鼻梁高而挺,哪哪兒瞧著都好看。
視線落在那兩瓣溫軟上,江箐珂看得恍了神。
心跳沒由來地漏了個節拍,她為自己剛剛冒出的沖動而羞惱,并在心里罵自己。
江箐珂,你這個沒出息的。
他跟別人把你當傻子騙,你竟然還想親他?
長長心吧。
江箐珂閉上眼,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可念著念著又自問憑什么。
憑什么他可以騙她,她就不能占他便宜,吃他豆腐?
反正以后總是要走的
腦子里還在說服自己的過程中,身子卻誠實地先動了。
她閉著眼,好似在半睡半醒間調整睡姿,極其自然地親到了那張嘴。
軟軟的一下,意猶未盡地收唇。
江箐珂轉身,回到自己的領地,然后給自己尋了個不小心碰到的借口。
對,就是伸懶腰翻身不小心碰到的。
殊不知,她身后的那人閉著眼,唇角偷偷勾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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