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熠之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攥成了拳頭。
他盯著蕭云舟,玄眸幽深凌厲:“今日阿嶸在祖母面前揮的木刀,是你做的吧,她才七歲,整天說自己要學顧刀,也是你教的吧,三叔讓你做的功課做好了嗎,做好了,去扎十個時辰的馬步,扎不好,就別說自己要當將軍。”
謝窈:“……十個時辰?”
白蘞:“王爺您想讓二公子死,不如直說,屬下幫您一刀攮死他。”
謝窈嘴角一抽:“雖然話糙理不糙,但小白侍衛你這話也太糙了。”
“堂兄怎么知道?就是阿嶸央求我,我看她可愛……堂兄放心,那把刀傷不了人的。”
蕭云舟面露窘迫,顧左右而他,忽然雙眼大亮:“誒,堂兄居然配了香囊?”
蕭熠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底的冰冷悄然褪了些許,語氣仍舊淡漠:“沒什么,不過是王妃親手給本王繡的。”
“堂嫂你不但會武功,還會女紅?”
蕭云舟語氣贊嘆,再湊近了打量這個香囊,卻感覺不太對勁。
他記得,王爺的母妃靖寧夫人擅長女紅,王爺似乎也……
蕭熠之面無表情地拿起香囊,在蕭云舟面前晃了晃:“看清楚了,王妃乃是全才,這樣的香囊,她給本王繡了七八個呢。”
謝窈:……
蕭熠之好意思夸,她都不好意思聽。
白蘞忽然肩膀劇烈抖動起來。
蕭熠之回頭,眸色陰沉:“你抽筋了?”
白蘞:“沒,屬下,屬下就是想到了好笑的事。”
蕭云舟還想跟謝窈詢問顧刀的事,但是見蕭熠之真想讓他扎十個時辰的馬步,忙不迭告辭,叫上自己書童,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來,只能改日等堂兄不在,再來詢問堂嫂小顧將軍的事。
待他走遠,謝窈看向蕭熠之,語氣無奈:“王爺掛這個香囊干嘛,明明是你自己繡的,非說是我繡的,還繡了七八個,以后堂弟要是想看那七八個,怎么辦?我又不會。”
蕭熠之和她對視。
謝窈心頭一跳,陽光將王爺鋒利的長睫染成金色,恰到好處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光線斑駁流轉,實在是過分貌美。
“他想看,就給他看,本王自己來,不勞煩王妃,”王爺語氣淡然,“本王就喜歡自己給自己繡香囊。”
謝窈:“既然王爺喜歡,那沒事了。”
白蘞忽然打了個嗝。
王爺再次目光陰沉地問:“你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說出來。”
白蘞齜牙咧嘴:“沒,屬下這次是真抽筋了,哎呦呦,好酸。”
兩人走到岔路口,左手邊是流霞院,右手邊是扶光院。
蕭熠之停下:“本王今晚住在流霞院,明日一早,會陪你回文昌伯府回門。”
白蘞:“王爺每隔幾日,需由管家調理身體,且宮里的御醫,也時常會來流霞院給王爺診治,上次王妃你還遇見了。”
謝窈早就聽忍冬說,蕭熠之的情況,需要專門推拿按摩,而這涉及王爺私隱,住在一起,確實多有不便。
她沒有多,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帶著人離開。
蕭熠之輪椅坐在原地,眉頭微擰。
大婚第二晚,他不和王妃睡在一起,王妃就這么留都不留他一句?
難道是他剛才說錯了話,語氣不好?
但他確實可以自己給自己繡香囊。
還是他今早起晚了,耽誤了謝窈練刀?
要么,是謝窈不喜歡睡婚床外側?
內側也不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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