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他巴不得簫熠之沒有來。
如果不來,他能說王爺是不喜參加宴席。
來了,卻把整個伯府訓斥一番,明擺著是告訴所有人,靖北王根本不在乎所謂的親家,那他辛辛苦苦把謝窈叫回京城,代替謝枝嫁給靖北王,豈不是對謝家毫無作用。
安平侯夫人頭上開始冒汗。
原來靖北王不是不喜謝家二房,而是不喜謝家全族!
江念惜張了張口,還想替文昌伯求情。
在她心里,她就算嫁不成謝成柏,也還有謝宴,以后伯府和她是一家人。
“你快閉嘴!”沒等妹妹開口,安平侯夫人一把拉住她,厲聲制止。
這滿池渾水,就算伯夫人許氏背后是許家,就算謝二小姐還正常,她也不想沾邊了!
“王爺,我身有不適,先行告退了。”
“妹妹也身體不適,王爺,伯爺,告辭。”
安平侯夫人僵硬地擠出笑容,快步離場,只是在路過韓思雪的時候,給自己昔日的好姐妹一個“我懂了”的眼神。
“侯夫人,你,你這就走了——”文昌伯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的婚事也吹了,心中萬分憋屈。
謝二爺的心情,卻然好了一些。
“求王爺明鑒,下官對陛下一片忠心,絕不敢抗旨。”文昌伯悶聲道。
“不敢?”簫熠之冷笑,“本王看你的庶女腹誹陛下,妄議本王,可是敢得很啊,難道不是你教導的。”
這時,一身三品誥命翟衣的謝老夫人,出現在門口,正好攔住了要走的安平侯夫人。
“老身見過王爺,見過侯夫人。”
“老夫人不必多禮。”安平侯夫人停下腳步。
謝老夫人是長輩,于情于理,她也不能跑得太快。
“咳咳、咳咳咳。”謝老夫人一邊咳嗽,一邊杵著拐杖,仿佛隨時會暈倒,顫巍巍地走進來。
簫熠之余光瞥謝窈,見她仍舊端坐,氣定神閑,像是沒看見自己祖母。
“枝枝口無遮攔,是因為她與二丫頭姐妹情深,關心則亂,絕非伯爺教導,還望王爺看在老身的份上,不要同她計較,我們伯府,也萬萬不敢存抗旨的心思。”謝老夫人擺出長輩語氣。
簫熠之隨手拿起白術的佩刀,刀柄,敲了敲自己的輪椅扶手,發出脆響。
“謝老夫人這是在跟本王,倚老賣老嗎?”
謝老夫人沒想到靖北王這么說,瞳孔震動:“老身……”
簫熠之又道:“您一把年紀,這么辛苦來見本王,是不是還要本王站起來,向您行禮啊?”
謝老夫人:“老身……”
簫熠之指著自己雙腿,嗤笑一聲:“本王兩條腿都廢了,你杵著拐杖,在本王面前裝什么瘸子呢!”
謝老夫人:“老身……”
她臉色慘白如紙,“啪”地扔下拐杖,和兒子文昌伯跪成一排。
安平侯夫人拉著江三小姐,默默退至眾人身后的角落,不敢動。
她,她怕她再動一下,也被靖北王無差別攻擊。
看著跪地的謝老夫人,靖北王把刀還給白術,又一字一頓地反問:“老夫人是本王長輩,卻莫名其妙給本王下跪,是要折本王的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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