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雋懵了。
陸慎說要找謝窈報仇雪恨?
難道,陸慎與謝窈不是被靖北王拆散的苦命鴛鴦,而是仇敵關系?
那他一身的傷,就是謝窈主動打的,他也不可能是謝窈喜歡的人!
虧自己居然還對陸慎一頓安慰,真是驢唇不對馬嘴。
裴雋很想給自己一巴掌。
見裴雋低頭沉思,陸慎越發覺得自己猜對了實情。
裴侍郎也和謝窈有仇,所以,他才來探望自己。
他神情從容起來,喋喋不休道:“裴兄你是知道我的,我素來潔身自好,從不去煙花柳巷,謝窈這個賤人,居然找了個風塵女子污我清白,毀我清名——”
裴雋驟然抬頭,眼神寒冷如霜:“閉嘴。”
陸慎:“呃?裴兄……”
裴雋呼吸沉重,一字一頓:“裴某的意思是,你的嘴受傷了,少說話,多休息。”
陸慎感動地說:“多謝裴兄關心。”
裴雋站起身:“告辭。”
走到一半,他又折返回來,盯著桌上自己買的包子:“這包子還熱乎著——”
陸母客套地說:“多謝裴公子關心我兒,只是大夫說了,他養傷期間,要少食葷腥,倒是讓裴公子破費了。”
“不破費,既然陸公子吃不了,那我就帶走了。”
說完,裴雋當著陸家一眾人的面,迅速拿起包子,揣入懷中,匆匆離開。
確定了陸慎和謝窈有仇,那他下一個要確認的,是謝窈,是否愿意嫁給靖北王。
陸家人全都瞠目結舌,大名鼎鼎的戶部侍郎,朝堂上的小財神爺,燕國第一才子,來看望病人,居然還把送來的包子……拿了回去?
第二日早朝,慶才公公傳了皇帝口諭。
準許韓氏與謝成榆和離,謝家補償韓家白銀千兩。
謝成榆不得蔭襲,不得科舉,不得入朝為官。
不得蔭襲,也就是說,就算文昌伯百年后,謝宴死了,伯府男丁都死絕了,只剩下謝成榆,他也不能蔭襲為新任文昌伯。
至于文昌伯和謝家二爺,一個家教不嚴,一個教子無方,罰俸若干。
這樣的早朝,靖北王是可參加可不參加的,他不在,皇帝也就沒提謝成榆犯了什么錯,細說出來,太臟。
朝中的大臣們,全都心知肚明。
慶才說完,謝明安和謝明守叩首認罪,滿頭大汗,不敢多半句。
其他大臣也皆稱陛下圣明。
韓侍郎卻出列道:“陛下,臣家里不缺銀兩,臣只希望經此一事,謝家能善待臣妹,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他的意思是,不和離,也不要伯府補償韓家銀兩。
在燕國,女子和離與被休沒什么區別,尤其是韓家世代為官,丟不起這個人,家中耆老族親也不允許妹妹和離后回家。
韓思齊內心自我安慰:文昌伯府都被皇帝詰問了,以后妹妹留在伯府,日子一定會變好的。
皇帝嘖了一聲:“既然韓愛卿愿意和解,此事你們私下解決吧。”
裴雋看著韓思齊,默默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