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想毀了她的名聲,而她的堂兄謝成榆,是幫兇。
謝窈瞇起眸子,看著跳動火苗的炭火,神情靜默。
她叫來七兩。
“二小姐有何吩咐?”七兩恭敬地問。
謝窈讓他明日出府,暗中去找陸慎。
“告訴他,后日午時,我與他云鶴樓一敘。”
不用看,她也知道陸慎在信中是邀她去花樓品茶,而她,卻將地點從花樓改成了云鶴酒樓。
謝窈又取出筆墨,寫了一封簡短的親筆信。
等墨跡稍干,她把信交給七兩:“再將這封信送到許氏錢莊,見到我舅舅許知行后,讓他帶你到勝濟堂取一瓶平肺膏回來。”
這樣一來,事后若陸慎指認,七兩出府的理由也有了。
至于信的內容,是叮囑舅舅,藥鋪不止是看病抓藥,還要做好醫案與別的細節。
勝濟堂現在如日中天,容易遭人記恨,尤其是濟安堂這種本就有問題的對家。
狗急尚會跳墻,即便舅舅是想請君入甕,也要提防對方的陰損手段。
七兩不問緣由,立即應下。
傍晚時,二房夫人來謝老夫人的暖房,送來一身新做的貂裘。
“母親,都說這西南貂裘,黃金百兩一匹貂,您穿上,可顯得格外精神呢。”二夫人夸起來。
謝老夫人笑道:“二房家的,你有心了。”
二夫人這才跪下:“母親,成榆還小,說話沒分寸,他已經知道錯了,求您就免了他去祠堂罰跪吧。”
她抹眼淚:“天這么冷,祠堂連個炭火都沒有,成榆還是個孩子,他怎么受得了,他是您的親孫子啊。”
謝老夫人撫摸著身上華貴柔軟的貂裘,有些猶豫。
自己要是拒絕,這貂裘是不是得還回去?
二房雖然是庶子,但謝成榆是府里小一輩中最出色的,到底也不是什么大錯,何至于去祠堂跪一晚。
不過,二房也確實不懂事,成榆的性子,是該磨煉磨煉。
孫姨娘服侍在謝老夫人身旁,低頭,盯著自己還平坦的小腹,眼神冷了冷。
她想起伯爺經常在自己耳邊說,二房一家是不安分的。
謝成榆出色,身下還有兩個弟弟,謝宴要是一直廢材下去,等他百年后,不知道伯府的爵位會給誰呢。
她一直瞞著自己有孕的事,也是擔心有人對她的孩子不利。
不過,只要這胎是男孩,那伯爺一定會高興的。
二房夫人又要哭訴,謝老夫人聽著頭疼,便沉吟道:“成榆這孩子,打小就懂事,又爭氣,改日他還得回營領兵呢,要是生病了,老身也心疼……”
“罷了,給他備上炭火,跪一個時辰便回去吧。”
“那伯爺那邊?”
“這貂裘還有料子嗎?等明安氣消了,讓成榆給他大伯送上一身。”
“是,兒媳明白。”二房夫人磕了頭,歡喜地告辭。
孫姨娘繼續伺候著謝老夫人喝藥,腹誹:有二十多的孩子嗎?謝成榆身體健壯如牛,又是軍中將士,跪一晚能生病才怪。
至于老太太還會心疼?之前謝窈被罰跪三天,可沒見她說半句話。
他們謝家人,是一個比一個心狠,還好她有伯爺……
之后,謝成榆來到祠堂,給謝家祖宗上香。
說好的一個時辰也沒跪,拜了拜,他就自行離開了。
桑若告訴謝窈,忍冬聽到,頓時怒火驟起。
“憑什么二小姐之前被罰跪三天,輪到謝成榆就什么事都沒了?”
“還有,就一晚上能生什么病?我們二小姐跪三天,怎么不見謝老夫人心疼!”
桑若道:“雖說二爺是庶出,但謝成榆是嫡子,也是遠近聞名的謝家大少爺,年紀輕輕就做到軍中校尉,他不想跪,旁人能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