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直接把小林天望當成香餑餑,搞出些讓人哭笑不得的“獻策”。
比如:“金龜婿攻略!誰能摘下東瀛驕陽?細數港島名媛與小林天望先生匹配指數!”
把幾位家世好的年輕小姐的生辰八字、留學經歷甚至性格喜好都列出來,搞荒唐的“打分評比”。
“美人計正當其時!港島豪門聯姻新目標,拿下小林天望,未來商界呼風喚雨!”
還有報道煞有介事地討論“聯姻”可能帶來的商業版圖擴張。
柳茹夢的目光掃過這些熱鬧浮夸的文字,唇角忍不住勾出一抹淺淡的笑,帶著點荒謬感。
這些報道在她眼里就像場滑稽戲,主角明明是她曾經朝夕相處的林火旺,卻被貼上“財閥”“驕陽”這些金箔標簽,成了豪門爭奪的籌碼和象征。
可笑意剛起,一股說不出的心酸就迅速漫開來。
眼前這些寫著他“成功”“閃耀”“炙手可熱”的文字,像一根根細針,刺著她心底最深的遺憾和懊悔。
就是這個人啊!
那個曾經把她從絕望里拉出來,在困苦日子里一下把她捧到天堂的命中人。
他們本該……本該一直相伴相守的。
可一切,都毀在她當時的倔強、那份可笑的“驕傲”里。
是她推開了所有可能。
命運真會捉弄人。
一次分別,天各一方。
現在卻在這風云際會的港島,在彼此完全變了樣的新身份下……重逢了!
這重逢,帶著命運的嘲弄,卻也像黑暗里突然亮起的燈塔光。
“阿旺……”
她低喃著,指腹輕輕撫過報紙上那個印刷體的“小林天望”,好像能透過紙張摸到他真實的存在。
她很慶幸,錯過了一次,老天爺卻又給了她一次機會。
這次,她不能再被沒用的自尊或迷茫捆住。
深吸一口氣,柳茹夢站起身,把那些寫滿荒唐的報紙仔細疊好。
時間不早了。
傍晚,就能見到她日思夜想的阿旺了。
不是報紙上那個被捧到云端的小林天望,是她的丈夫林火旺。
她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沒再看平日喜歡的書,此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必須以最好的樣子,出現在他面前。
鏡子前,柳茹夢仔細打量自己。
眉眼依舊清麗,可眼底留著淡淡的倦意,膚色在港島濕潤的空氣里透著點蒼白。
她打開那個不算華麗的妝奩,拿出胭脂水粉。
她的動作不算熟練,卻格外認真。
用指尖蘸了點質地細膩的胭脂,在掌心暈開。
然后極克制地、輕輕點在臉頰上,像給蒼白的畫布抹上一抹淡雅的紅云。
唇色選了不惹眼的淡紅,勾出柔和的唇線,遮住干燥和不安。
又用炭筆,把略顯疲憊的眉毛修得更分明有神。
打開衣柜,里面多是旗袍或長裙,大多是母親到港后給她添的。
她的手掠過一件深色旗袍,最后停在一件素雅的月白色細布改良旗袍上。
這料子不算名貴,可顏色干凈,剪裁合身,更能襯出她的書卷氣。
她換上旗袍,對著鏡子扣好盤扣,撫平每一道細褶。
頭發仔細梳好,用素凈的玉簪挽起,一絲不亂。
鏡中人影,洗去倦容,添了薄妝,衣飾整潔,眼神里多了幾分堅定和隱約的期待。
她要的不只是外貌的修飾,更是要以重生般的姿態,去迎接和心愛之人的重逢。
……
掛了和柳茹夢的電話,淺水灣三號別墅書房里的林火旺放下聽筒,臉上沒半點松快,反倒更顯深沉。
時間緊啊!
有些計劃定了,就沒撤回的余地。
每個環節都不能出岔子。
他又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
沒多久,高喬浩的身影出現在書房門口,恭敬鞠躬:“小林先生,您找我?”
他看林火旺的眼神里,除了下屬的服從,還有對這位年輕東家開拓精神和滔天才華的真心佩服。
他知道林火旺喊他來,肯定有要緊事,精神立刻提了起來。
“嗯,高喬君。”
林火旺點了點頭,沒多余的寒暄。
他直接從書桌抽屜里拿出一份連夜趕出來的計劃書,推到書桌對面。
“看看這個。”
林火旺笑著說,高喬浩趕緊上前一步接過文件。
一拿到手就感覺到紙張上像還帶著沒干透的油墨潮氣,顯然是連夜趕工弄出來的。
他帶著疑惑翻開回《呂府夜宴》,見項少龍與趙姬的曖昧交鋒,倒吸涼氣:“這比倪匡的《女黑俠木蘭花》大膽十倍!怕是一登出來,肯定要被左派報紙罵成下流東西。”
“你信不信,左派罵得越狠,銷量漲得越快。”
林火旺微微瞇眼,“你只管招人,連載稿我每周交。記住——我們要做報業的顛覆者,不是追隨者。”
窗外維多利亞港傳來汽笛聲,一疊《尋秦記》手稿壓在第二期《龍jup》日文原版雜志上,泛黃紙頁像剛淬火的刀鋒,準備直插港島報業的要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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