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安靜得只有樹葉被風吹拂的沙沙聲,周宴禮突然不想回去了,回去也沒有人在等他,反而要面對空蕩的房子。
一股寂寞感突襲而來,令他無所適從。
他將車窗降了一半,坐在車里看著完全黑了的林家,點了支煙默默的抽著。
>>就這樣,他守在門口一夜未合眼,直到東方出現魚肚白才踩了油門往公司方向去了。
林殊一夜好眠,根本沒發現周宴禮在門口待了一晚上。
今天是蔣殤庭審的日子,她換了一身黑色肅穆的女式西裝,林悅云也穿著一身黑裙,兩個人看起來像是去奔喪,也是為了紀念林老爺子和林悅蓉。
“媽,外公,今天我和小姨會親眼看到那個謀害你們的人是怎樣得到他應有下場的。”
林殊給林悅蓉和外公上了柱香,跪拜了他們后才離開了林家。
開庭時,庭審席上坐著蔣殤,他依然穿著筆挺的西裝,梳了背頭,四十幾歲的年紀看起來尤其精神,完全沒有受審被告的模樣。
他唯一的表情大概就是目光落在林殊旁邊的林悅云身上,與林悅蓉頗為相似的臉讓蔣殤微微愣了一下。
“沒想到我還活著吧,姐夫。”
林悅云刻意經過蔣殤身邊停留幾秒,拿下墨鏡時,蔣殤眼神似有閃躲,但他很快恢復鎮定,甚至流了幾滴淚。
“姨妹,沒想到你還活著,我真是太感動了。”
林悅云冷笑:“感動還是害怕,待會兒開始庭審的時候不就知道了。”
蔣殤故作不解:“你怎么能這么說,你不知道看見你我多高興。我——”
林悅云打斷了他:“行了,你從來就不是我的姐夫,你也很清楚我姐姐是怎么死的。待會兒在法官面前開始你的表演,看看他們能信你幾分。”
林悅云去到觀眾席,眼睛死死的盯著蔣殤,離開了林悅去的視線,蔣殤眼神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
他看著林殊:“你也這么想的?”
林殊:“呵——事實勝于雄辯,今天很不巧,我也可能成為原告。”
蔣殤拳頭緊了一下,然后表情里帶著不在乎,臉上卻演得很真誠。
“殊殊,我是你爸,你怎么能這樣。”
蔣殤臉上出現很受傷的表情,林殊卻懶得理他,眼神掃向另一邊,笑道:“那個才是你女兒,哦,還有你那沒打結婚證的老婆。”
袁媛和溫馨也來了,蔣殤此時臉色才稍微難看了點。
若是只有林殊和林悅云,他反而不怕,溫馨與袁媛兩個人來干什么,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賤人。
只可惜兩人并沒有接受蔣殤的眼神警告,溫馨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對著蔣殤做口型。
“爸——”
蔣殤面容僵硬的別過臉,他的態度擺明了不認溫馨,但是溫馨并不介意,反而唇角掛笑不以為意。
“蠢貨——”
原本今天勝券在握的蔣殤見到溫馨和袁媛時臉上卻出現了難得的驚慌。
早知道他應該早點解決她們的,不知道她們倆打的什么鬼主意,現在蔣殤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庭審開始,先由控方陳訴蔣殤的各項罪名,但他似乎早有準備,蔣殤能請到的律師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對于那些指控,蔣殤的律師應付得可謂游刃有余。
直到林殊作為原告站在席位里,蔣殤可謂淚如雨下。
“殊殊,我是你親爸,難道你也懷疑我嗎?”
林殊看了一眼觀眾席。
“是不是親爸,不如你問問那兩位。”
蔣殤只是不理會,繼續流眼淚。
“你從小到大都是跟著我的,你怎么能學別人背刺我。我根本不認識她們,你知道爸爸有錢,而且,我掙的錢都是林家的,都是你的。
我不知道這兩個人是哪里來的,但肯定是看上爸爸的錢想要陷害我,并且挑撥我們父女倆的關系。殊殊,你媽走了,現在爸身邊也只有你一個女兒了——”
蔣殤的眼淚哭得連審判長都快信了。
林殊的律師拿出一大堆這些年蔣殤虧空公款的證據,但是蔣殤一再否認,并且不顧臉面的在現場哭得泣不成聲。
“其實別人不知道,你是最清楚的。爸就是你們林家的贅婿,我哪里有實權呢,公司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都是你的,就連爸爸我也是替你打工的,殊殊,你跟周宴禮離婚已經拿了一半人家的家產。
咱們應天集團本來就是你的,現在應天集團有這個樣子也是我這么多年來的辛苦付出,爸爸并不求你把應天集團給我,我也只是想混口飯吃,為自己的未來多掙一份養老錢,你就這樣看不得爸爸嗎?”
不得不說蔣殤倒打一耙的功夫演繹得淋漓盡致。
林殊站在原告席上,竟然被蔣殤的話弄得啞然,林悅云滿臉的嚴肅,聽完這些話,腳上的高跟鞋都脫下來拿在了手里。
她已經準備朝蔣殤扔過去了,溫馨這時卻慢慢站了起來。
“爸,你這話說得可不對啊。你只有林殊一個女兒嗎,那我和媽又是誰呢?”
在場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溫馨,蔣殤腦海里飛過無數個草泥馬。
蔣殤的律師也被整不會了,蔣殤還算鎮定。
“你們就是騙子。我不認識她們,也跟她們沒關系。”
溫馨卻早有準備的拿出親子鑒定。
“有沒有關系,讓法官判吧。”
蔣殤臉上的表情徹底掛不住了,他咬牙切齒的壓低聲音:“你想干什么?這就是張偽造的親子鑒定。”
溫馨:“是不是由不得你說真假,你說是不是,爸?”
袁媛一直抄著手坐在觀眾席上看,原本的商業犯罪案成了大型認親現場。
“暫時休庭,半小時之后再開庭。”
林殊也沒想到溫馨竟然會來補上一刀。
她看向林殊,笑容帶著得意。
“林小姐,看樣子,不是什么地方的錢都那么好拿的。我才是我爸的親生女兒,他要有什么,都應該是我和我媽的。
這么多年我爸給你們林家打工,他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林殊,你別太貪心,什么都拿在手里,我怕你沒命享受。”
溫馨眼底閃著惡毒,林殊卻并沒當回事。
“你說錯了,蔣殤所有的一切都是林家的,誰也拿不走。他侵占公司財務,什么也帶不走,還要面對牢獄之災。
至于你,什么都搶不走,也別把我當成你的假想敵,你根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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