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四這天,盛家來了一位客人。
    他的到來,盛氏夫妻并不歡迎,各自的臉色都不太好。
    但對方,卻很恭敬。
    “小叔,嬸嬸。”男人185的個兒,在面對盛氏夫妻的時候,他低下了頭,還微微彎腰,很禮貌,教養很好。
    他看向了站在盛夫人身邊的蘇離,也微微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了。
    蘇離不知道他是誰。
    但聽他這么稱呼著盛先生,猜測著這是盛家那邊的人。
    男人看起來,應該有三十多歲。長相英俊,五官深邃,但一點也不犀利,很溫和的模樣。
    他的左手腕上戴著一條黑色的繩子,和他身上白色的衣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怎么來了?”盛先生明顯不待見他。
    盛奉韜恭敬地說:“爺爺身體每況愈下,除夕那天,他還進了醫院。在昏迷的時候,一直叫著您的名字。”
    盛先生的臉色有所動容,但他還是很鎮定。
    “醒過來把爸爸認成了您。他老人家說,想您了。”盛奉韜的聲音低沉淳厚,每一個字說出來都帶著厚重的故事感。
    蘇離光是聽著這幾句話,都能夠感受得出來老爺子對盛先生的思念。
    盛先生一直繃著,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絲絲皸裂。
    盛夫人在一旁看著丈夫的臉色,她不由暗暗嘆息。
    “他老人家現在怎么樣了?”盛夫人問。
    “醫生建議我們多陪陪他,看能不能把這個春節挺過去。”盛奉韜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是有點哽咽著。
    盛夫人皺眉,又看了眼丈夫。
    盛先生抿著嘴唇,一不發。
    蘇離在一旁感受到了他們的情緒都很壓抑,即便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也從這些話里和氣氛感覺得出來,姨父和他的父親關系不太好。
    這一次叫人來,估計是想請他們回去看看老爺子。
    這種家事,蘇離不便摻,她安靜地坐在一旁,也不知道盛先生會做出什么樣的決定。
    有時候,親情在瀕臨消失前,心還是會軟的。
    不管當時發生了多難接受,多痛苦的事,在彌留之際,好似那些仇與恨,都會散去。
    蘇離不知道她和蘇維安會不會只有到了那一步才能夠真正的原諒和釋懷,只是現在,她依舊沒有辦法跟他像小時候一樣,父慈女孝。
    盛先生上了樓。
    盛夫人見狀,也站起來。
    客廳里,就剩下盛奉韜和蘇離。
    蘇離跟他不熟,但還是以主人家的姿態請他坐下。
    從他進門開始,他就一直是站著的。
    蘇離又去倒了杯茶水給他。
    “謝謝。”盛奉韜接過來,看了眼樓上。
    蘇離知道他在擔心什么,便說:“你的意思已經傳達到了,他們會做好決定的。”
    盛奉韜點頭。
    他坐下喝著茶水,蘇離也找不到話題來打破現在這種很壓抑尷尬的氣氛。
    她說什么都不太合適。
    畢竟他才說了,盛老爺子身體不佳。
    “你是……堂妹菲菲?”盛奉韜突然看向蘇離。
    蘇離一怔。
    他們,連盛菲都不認識?
    盛菲去世,他們都不知道?
    “我不是。”蘇離說:“你嬸嬸是我姨媽。”
    盛奉韜恍然大悟,“你和菲菲有點像。”
    蘇離皺眉,“你見過菲菲?”
    “沒有。很早以前,看過她的照片。”盛奉韜如實說:“我們一直沒有真正見過面。-->>”
    蘇離搞不懂這一大家子到底是什么關系。
    顯然,關系真的糟糕透了。
    “菲菲呢?”
    蘇離抿了抿唇,“她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