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病房內幾人的眼神都染上異樣。
蘇晚棠心驚。
不是給堂嫂吃的?
那是給誰?
腦海中什么抓不到的念頭閃過。
還沒來得及細想,余光就見李佳赤腳下床,沖上前,雙手抓住張娟的肩膀,死命搖晃。
“你果然加了東西!”
“那可是你親孫子啊!”
陸淮東攬住李佳,低喝一聲:“媳婦!你冷靜一些!”
見李佳被桎梏住,張娟趁機甩開李佳的胳膊,掄起巴掌,朝李佳掌摑過去。
“你個掃把星!弄沒了我大孫子!還有臉怪我這個婆婆?”
“媽,你就少說點。”
陸淮東這一偏頭,才注意到呼嘯而來的掌風,瞳孔猛縮。
他快,蘇晚棠比他更快。
巴掌離李佳的臉蛋不足十厘米時,被蘇晚棠抓住,一個往外翻轉,張娟面露痛苦。
“疼疼疼!”
“你個資本家賤蹄子!我教訓兒媳婦,有你什么事?快點松開老娘!”
啪。
李佳給了張娟一耳光子,眼冒兇光。
“你再喊一聲賤蹄子,試試?”
張娟被打懵了。
“你敢扇我?就為她個資本家壞分——”
啪。
清脆的耳光再度響起。
“我說了,不許喊!”
“你敢喊!我就敢扇!”
怒火翻涌,燒得胸腔火辣辣的疼。
“啊啊啊!”
張娟爆發出一聲尖叫,也不顧被蘇晚棠攥著的手腕,扯著身子,張牙舞爪朝李佳撲過去。
“小娘皮!我要撕爛你的臉!”
“夠了!”
陸淮東暴喝一聲,把張娟揮來的左手打掉。
蘇晚棠也在同一刻收手。
由于慣性,張娟直接摔在地上,身體出溜出去半米遠。
陸淮東瞪了蘇晚棠一眼,蘇晚棠面色不變。
“手酸了。”
張娟凄厲的咆哮,把陸淮東的心神吸引過去。
“陸淮東!你個不孝子!”
“媽,你鬧夠沒有?”
“我”張娟指著自己,“鬧?”
“哈哈哈!”
張娟像是聽到什么笑話,笑著笑著,哭了出來。
“我十月懷胎,擦屎把尿,喂奶喂飯,把你拉扯大陸淮東!你個喪天良地!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孽畜!”
陸淮東蹙了蹙眉:“媽,你不如說說,為什么不讓李佳吃那包山楂糕?難道里面真加了東西?或者說,那包,媽想給誰吃?”
話落,張娟也顧不上哭了,眉眼染上些許慌亂。
她咬死道:“什么也沒有!”
似乎意識到情緒太激動了,張娟又道:“還不是你前些天你給你爸送的膏藥貼鬧的,你爸便讓我買點你媳婦愛吃的糕點,告訴你們,我們老兩口也惦記著你們。”
“你媳婦不是最愛吃山楂糕,我就順手買了一些。”
“哪兒知道你媳婦是個蠢的,連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害得我大孫子沒了。你還跟著她欺負我這個親媽!”
“我不活算了!”
蘇晚棠反應迅速,抓住漏洞,把拉歪的話題轉回來。
“為什么特地交代不讓堂嫂吃那包山楂?”
眼看就要蒙混過去,卻被蘇晚棠抓住小辮子,張娟怒瞪蘇晚棠一眼。
“摔地上,被踩臟了。”
李佳忽然想到那碎渣,確實很像腳踩過的樣子,也符合婆婆討厭三嬸她們,從而干出來的惡心事。
但。
“你胡說!”
“晚棠說了,里面加了活血化瘀東西!”
張娟眼皮跳了跳,咬死沒有。
“有沒有,你說的,不算。那山楂糕,堂嫂沒吃完,一會兒拿去給醫院里的醫生看看,就知道有沒有問題了!”
“不許看!”張娟叫出來。
“所以,就是有了?那讓我猜猜是什么?”
蘇晚棠一連報出幾個有活血化瘀效果,但使用不當有流產風險的常見藥材。
“紅花?益母草?莪術——”
‘莪術’這個名字一出來,張娟肩膀聳動得比之前更厲害。
在張娟眼中,蘇晚棠哪會什么醫術?就是老爺子偏疼老三一家,任由著溫婉清編撰出來,挽回面子的。
溫婉清心氣多高啊?
曾經,她把娘家侄女介紹給陸淮安這個侄子,溫婉清那個女人把她侄女說的一文不值。
這被迫娶了個資本家媳婦,裝得倒像是婆媳穿一條褲子的,私底下,指不定怎么當惡婆婆磋磨兒媳婦的。
還有,資本家小姐是神醫?騙大傻子呢?
所以。
這會兒,一下子被蘇晚棠道出名字,張娟眼瞳放大,臉上遮不住的震驚。
脫口道:“你怎么知道?”
當初,她是脹氣胃痛,又舍不得去醫院,才去藥店買藥,藥店伙計當時給她推薦了莪術這味便宜藥材。
回去熬藥的時候,湊巧被老二媳婦王秀看見了,指著鼻子好一通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