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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再世權臣蘇晏 > 222 第220章 蓋在哪里合適

      222 第220章 蓋在哪里合適

      蘇晏心里莫名發慌,一發慌就想逃:“皇爺日理萬機,臣不敢多加打擾,若無其他事吩咐,臣就先告退――”

      皇帝不僅沒允許他告退,反而起身將他整個人抱起,把他放在了御案上。

      “圣、圣旨……還有奏本壓著了!”蘇晏低叫一聲,手腳并用想爬下桌。

      “壓就壓了罷。”皇帝將他上半身放倒在寬大的御案,繡了龍紋的赭黃袍袖掃過,筆架、硯臺、鎮紙丁零當啷掉落一地。

      蘇晏的尾椎硌在堅硬的金絲楠木桌沿,兩腿懸空難受得很。皇帝挽住他的膝彎,往自己腰身兩側一搭,命令道:“腿勾緊了。”

      “皇爺!皇爺!這真不行,臣不能……”蘇晏雙手驚慌地亂抓,發現抓住的是個內閣呈上來的奏本,忙不迭放開。

      他敢拿棋盤砸豫王,卻不敢拿桌上的東西砸皇帝――就算敢,也不忍心,最后只能緊緊抓住皇帝的手臂,軟聲懇求,“光天化日,又是在外廷的御書房,被人看見臣的名聲不保事小,有損皇爺的顏面事大。皇爺先放臣下來,臣有公事要進。”

      皇帝的雙臂撐在他肩膀兩側的桌面上,俯身端凝而視。兩人的臉近在咫尺,皇帝沉重而溫熱的氣息拂在蘇晏臉頰與脖頸,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全身毛孔仿佛過電似的炸開來,迸出又酥又麻的細小火花。

      “沒有朕的旨意,誰敢靠近御書房?你想談公事,這樣一樣能談。”皇帝拿起桌角的一本奏章,塞進蘇晏手里,“把這奏章念給朕聽。”

      蘇晏暈乎乎地打開奏章掃視,感覺皇帝在解他腰帶,連忙伸手按住,顫聲道:“皇爺,別――”

      “念。”

      蘇晏無奈,一手徒勞地攏著衣襟,一手捏著奏章,斷斷續續念了幾行,詫道:“是彈劾我的?說我與隱劍門有瓜葛,自編自演了真空教的謀逆讖謠,偽績邀功……放他媽的狗屁!”

      皇帝懲戒似的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蘇晏在微痛的酥麻感中輕顫,忙道:“臣失,不該在君前穢語。”

      皇帝又拿了三四本奏章,往他手邊一丟:“都是彈劾你的。”

      蘇晏逐一飛快瀏覽,發現彈劾的罪名五花八門,從佞顏媚上到黨同伐異,甚至還有一本罵他故意住在小宅子里,也不雇仆役,是假以清廉來沽名釣譽。

      蘇晏剛開始還氣得不行,越看越覺得荒謬,到最后幾乎看笑了:“這些――都他媽的是――什么jb玩意兒?”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對不住皇爺,臣又沒忍住爆了粗口,有污圣聽。”

      皇帝卻道:“其實朕有時也想這么罵罵人,只是礙于君儀,不好罵出口而已。”

      蘇晏問:“皇爺拿這些奏本給臣看,是希望臣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皇帝指了指另一側桌角:“看那邊。”

      蘇晏轉頭去瞧,見厚厚的一摞奏本,足足有十幾份,有點震驚:“全都是罵我的?不會吧……我有這么討人嫌?”

      皇帝失笑:“不,那些是彈劾諸位閣臣的。尤其是首輔李乘風,一人獨占了半數不止。”

      “閣老也挨罵?”

      “朕都挨罵,閣老如何不挨罵?從我朝建立至今,歷任首輔無論功績多少、為人如何,就沒有一個沒挨過罵的。”

      “……所以,皇爺是想告訴臣,被彈劾不要慌,有人罵我,我再反罵回去就是了,而且要比他們罵得更兇殘,羅織的罪名更嚴重?”

      “胡亂語!”皇帝佯怒往他屁股上又拍了一巴掌,眼里卻帶著笑,“朕是想告訴你,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因為受人彈劾而自亂陣腳,或是投鼠忌器。這些奏本,只有朕批個‘準’字才是奏本,否則它們就是一堆廢紙。”

      蘇晏怔住,看著蒼穹般撐在他上方的皇帝,臉頰泛紅,呼吸漸有些急促。他把捏在手里的奏本扔出桌外,兩只手抱住了皇帝的脖頸,微微抬起腦袋,呢喃似的低聲問:“那臣的奏本呢,是不是廢紙?”

      皇帝用掌心托住了他的后腦勺,另一只手拉開抽屜,摸出一本厚厚的奏章,放在他的胸口:“你何不自己看?”

      蘇晏拿起奏章,看著封面上自己的筆跡,一下就認出,這是他之前去陜西任巡撫御史時,通過驛站急遞送呈御前的。里面還

      有他偷偷摸摸寫的藏頭格,并懷著某種微妙的情愫希望皇帝能察覺到。

      奏章封面的邊緣起了毛,顯然是經常摩挲所致。蘇晏見白紙黑字上,四散藏著的“身在千里,心念紫宸,祈圣體安康”幾個字,墨色都被撫摸得有些暈開了,頓時一股感動的熱意在心底洶涌。

      “你去陜西半年,朕想起你時,便會拿出這本奏章翻一翻、看一看。你在燈下執筆書寫的模樣,如何細細計算藏字的位置,如何懊惱地揉掉寫錯的紙頁,大功告成后如何揉著手腕露出得意又期待的神色――朕都能看得到。”

      蘇晏眼中泛出了潮濕的霧氣:“皇爺用心之深,臣不及十一,臣心里……慚愧得很……”

      皇帝微微露出苦笑:“朕不想再聽你說‘慚愧’二字。所謂‘慚愧’,多是出于虧欠。情之一事,無論付出還是回應都應是自愿的,朕不想讓你覺得,自己虧欠了任何人。”

      蘇晏越發過意不去,哽咽道:“臣……”

      皇帝說:“你繼續翻。”

      蘇晏吸吸鼻子,翻到最后一頁,折縫處驀然掉出個掌心大小的青色玉佩,落在他衣襟半敞的胸口,激起一陣涼意。

      他拈起來定睛看――這不是自己早先丟失的荷葉透雕青玉佩么?剛入宮那陣子,他在御花園無意間聽見景隆帝與藍喜的對話,得知了殿試那場大鬧劇的真相,匆忙逃走時不慎遺失了這枚玉佩,回頭再去找,怎么也找不著了,卻原來就在皇帝手里……那他聽壁角的事,皇帝豈不是早就知道了?

      蘇晏羞窘不已:“皇爺原來早就……臣剛入宮時冒冒失失,皇爺寬仁,非但沒有治臣的罪,還……”

      皇帝淡淡笑了笑,連同玉佩一起握住了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滑動:“還想把那只膽敢聽壁角的大白貓捉過來,團在膝蓋上撫摸。”

      藍喜當時為便宜世侄打掩護,謊稱躥走的是只大白貓,皇帝事后也沒有責罰他,甚至對誰都沒有提起這件事。

      蘇晏滿面通紅,下意識地將玉佩往懷里塞,卻發現腰帶不知何時已被解開,掛在桌角,自己身上外袍與中單的衣襟都已被褪到肩臂處,門戶大開。他低低地叫了一聲:“噯。”

      “上次你向朕討私印的時候,朕不是說了么,回禮已經收過。如今你還想反悔收回去不成?”皇帝從他手中抽走玉佩,揣進龍袍內,又從他脖頸上把掛玉印的紅繩摘下來。

      蘇晏不假思索地去搶,抓著玉印說道:“皇爺也不能反悔,送都送了――”

      “朕沒想拿回來。”

      “那么皇爺……”

      皇帝俯身貼在蘇晏耳畔,鼻息漸粗重,聲音里染上了情欲的沙啞:“朕說過要給你蓋個章,君無戲。愛卿覺得蓋在哪里最為合適?”

      蘇晏松開玉印,改抓皇帝肩膀。袍上的龍紋金線微微摩擦著掌心,他感到了難耐的焦灼,又有些空蕩蕩,渴望被一些熱烈的、深沉的、纏綿的、溫柔的東西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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