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頭兒跟我一說完,說實在的,我也覺著挺納悶兒的!
咸菜壇子口的直徑也就有二十公分左右吧,但人的腦袋瓜子咋也得有一塊板磚兒那么長吧?肯定大于壇子口的直徑,而且呢,這個老太太還是臉朝上,那兇手到底是咋把她給塞進去的呢?
這一點,我尋思半天也沒想明白,唯一的一種解釋,就是這個老太太先被兇手給分尸了,等把那些尸塊啥的都給塞進壇子以后,兇手最后硬把老太太的腦袋給按了進去,否則的話,她的臉看起來怎么會那么抽抽呢?
我問蔣頭兒是不是我說的那樣,蔣頭兒搖搖頭說好像不太對勁兒,他也沒說出來具體原因,蔣頭兒讓我拿著手機照一照倉房里頭的地面,我晃了一圈兒以后,現倉房的地面上印著很多凌亂的腳印。
有幾組腳印是從門口到苞米瓤子那塊的,估么著是老梁家的人燒爐子時候去取苞米瓤子的時候踩的,還有兩組腳印是沿著門口一路直走到了這個咸菜壇子的附近,蔣頭兒蹲下身仔細查看,我們現這兩組腳印,其中有一組的鞋跟附近有點拖拉的痕跡,可能是那個走路的人后腳跟兒喜歡著地。
蔣頭兒問我這個鞋印我怎么看,我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現這組鞋印并沒有太多的鞋底紋,我想了想,就跟蔣頭兒這么說,“頭兒,我估計這個鞋印是梁冬雪她媽踩的!應該是他們屋里頭的棉拖鞋!”
蔣頭兒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說我最近挺有長進的,緊接著呢,他就指著另外一組鞋印給我看,他一邊比劃一邊就跟我這么解釋,浩子你看,這組鞋印咱搭眼兒瞅應該是42號左右,鞋底的花紋只有幾個棱棱角角,鞋尖那里有兩組對稱的長方形棱角,呈三排,鞋跟那塊兒呢,同樣也是兩組棱角,鞋底的中間布滿了那種圓棱形的膠皮,應該是防滑的!而且還是雙新鞋!
我問蔣頭兒,“頭兒,這鞋常見不?”
蔣頭兒點點頭,就有點裝逼的跟我說,你這種人肯定沒穿過,我家就有一雙,就是那種街邊的老頭鞋,咱們這旮沓也叫老頭飄兒!
啊!我點點頭,說起老頭飄兒我確實知道,便宜保暖還防滑,不過,如果說鞋印是這種鞋的話,那這組鞋印基本上就沒啥價值了,因為在農村這旮沓,家家基本都有這種鞋!
我和蔣頭兒沿著這組零星的鞋印一直摸到了倉房的外頭,由于前幾天下雪,老梁家就把雪給堆了倉房的旁邊,而這組鞋印呢,恰巧又是從倉房旁邊的后院子踩過來的,有一部分還被雪給埋上了!
雪堆旁邊留了一條過道兒,我倆沿著小道兒走到了正房的房后,房后是一片園子,里面堆著柴火垛,柴火垛的旁邊是那種農村的旱廁,旱廁旁邊的柵欄上,被人人工的弄出來一個小門!
我和蔣頭兒從小門走了出去,左右看了一眼之后,我現我們此時這個位置算是這個屯子的后山了,后山這旮沓,有一條東西橫穿整個村子的小路,小路的道邊兒上種了很多顆楊樹,樹堂子里頭還被各家堆了很多個柴火垛,小路上到處都是人和貓狗踩的腳印兒,不
同種類,基本沒有什么偵查的價值!
農村的案子是最難破的,一是農村人樸實,鄰里之間如果生啥事兒的話,一般人不樂意多說,二就是農村的道路四通八達,也沒有個監控,如果兇手在夜間作案的話,很難找到目擊證人!
我給蔣頭兒遞了根煙,就問他有啥想法沒,蔣頭兒看了看四周,他跟我說,我現在想不明白的問題有兩點,第一,那就是兇手如何把那個老太太給塞進壇子里的,第二點呢,就是他是在老梁家的倉房里面完成的作案,還是在外頭做完案以后,再把壇子搬回倉房里面的呢?
“還有幾個事兒咱們得確定了!”蔣頭兒拍拍我的肩膀頭子,就跟我說,咱們得確定這老梁太太是啥時候死的,啥時候下葬的,燒沒燒頭七,下葬以后的第三天圓沒圓墳!
蔣頭兒說的這些玩意我有點不太懂,農村不比城市,雖說現在全國都推行火葬,但在我們這個地方,土葬也基本沒人管,蔣頭兒說的這些可以推算出老梁太太到底是什么時候被人挖的墳,以此類推下去,估么著也能查到不少東西。
想到這兒,蔣頭兒就說咱先回屋吧,我一邊走,一邊就尋思,我總覺著老梁太太的兒子有點古怪,按理說他自己老娘的墳都被人給拋了,這種事兒在農村里頭得讓人磕磣死,他咋就不急眼呢?瞅他那虎德行,絕對不可能啊!
我和蔣頭兒剛走到房山頭,正好碰上王昭君一個人要往那個倉房里頭走,蔣頭兒一看見她出來,就冷不丁的喊了這女人一聲兒,王昭君被嚇了一跳,就問我倆咋還從這兒冒出來了呢!我以為你們倆跑了呢!
蔣頭兒問她屋里頭沒啥事兒吧,王昭君就說能有啥事兒,那男的還在那拷著呢,女的躺在被窩里頭哆嗦著,沒啥事兒!
我走到王昭君跟前兒,就問她想進去看看咋地,她點點頭,就說現在雖然沒有勘察箱,但是也挺好奇,自己以前還沒見過壇子里頭藏尸體的呢。
聽她說完,蔣頭兒就指了指倉房,就說讓我倆先去,他進屋去跟這家人嘮點別的。我點點頭,就讓王昭君抓著我點,她問我為啥啊,我就偷摸在她耳朵邊說,“姐,你可加點小心啊,那老太太老嚇人了!估計魂兒還沒走呢!”
王昭君被我嚇的一激靈,就說老鼠你也太壞了吧,人家本來就害怕那種東西,你還嚇唬我,緊接著王昭君就告訴我說,梁冬雪她媽肯定沖著那些不干凈的東西了,其實她本打算不出來的,但她覺著她媽比尸體都嚇人,在屋里頭待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