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鐵鏈鎖住的黑人奴隸,蜷縮在沙灘上,瑟瑟發抖。
他們看著眼前這地獄般的一幕,又看看海上那些如同神魔造物般的巨艦。
“陸戰隊登陸,肅清殘敵。”
江澈的命令清晰而冷酷,“所有佛郎機人,無論死活,補刀,斷其手腳,頭顱掛在木桿上,插在海灘。”
“另外,帶上鐵匠,把那些人的鏈子都解開。”
當江澈踏上沙灘時,陸戰隊已經控制了局勢。
幸存的黑人奴隸被集中到一起,他們身上的鎖鏈被一一砸開。
重獲自由的他們,并沒有歡呼,反而更加畏懼地看著這些從天而降的東方人。
他們不知道,這些比白魔鬼更強大的存在,會對他們做什么。
江澈的目光掃過人群。
但在一些年輕男人的眼中,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被壓抑到極致的仇恨,是還未熄滅的火焰。
他走到一個身材最高大,眼神最兇悍的年輕人面前。
那人身上布滿了新舊交替的傷痕,脖子上的鐵項圈磨破了皮肉,血跡斑斑。
但他依舊站得筆直,毫不退縮地與江澈對視。
江澈沒有說話。
他從旁邊士兵手里拿過一支火槍,又拿起一包彈藥,放在那個年輕人面前的沙地上。
他指了指廢墟里一具佛郎機人的尸體,做了一個瞄準射擊的動作。
最后,他指了指年輕人自己,又指了指他身后的同胞。
意思很明確。
給你武器,教你復仇,讓你保護你的族人。
那個年輕人愣住了。
他身后的所有人也都愣住了。
他看向江澈,眼神里的兇悍慢慢變成了難以置信的探尋。
章武湊到江澈耳邊,憂心忡忡。
“王爺,不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給他們兵器,萬一反噬……”
“反噬?”
江澈輕笑一聲,“章武,你覺得,是給我們一刀的風險大,還是讓他們去給佛郎機人放血的收益大?”
“我們不可能永遠守在這里,但我們可以留下火種,佛郎機人視他們為牲畜,我們給他們做人的尊嚴,給他們復仇的武器,你說,他們會把槍口對準誰?”
“這片土地,太大了,與其我們一寸一寸地去征服,不如讓它自己燒起來。”
江澈的目光,看得不是眼前的奴隸,而是未來百年的格局。
在章武震撼的注視下,那個高大的黑人青年,緩緩地,單膝跪下。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粗糙的大手,鄭重地握住了那支冰冷的火槍。
他身后越來越多的年輕人站了起來,眼中重新燃起了光。
江澈下令,從艦隊搬下大量的食物,布匹和淡水,分發給所有被解救的奴隸。
他又挑選出近百名最精壯的年輕人,其中就包括第一個拿起火槍的那個。
江澈給他取了一個華夏名字。
昆塔。
江澈讓他們換上統一的黑色勁裝,雖然簡陋,但干凈,整齊。
他讓陸戰隊的士兵,親自教他們如何裝填,如何射擊,如何列隊。
幾天后,附近一個大部落的首領。
聽聞了東方神兵天降,摧毀了白魔鬼巢穴的傳說,于是便戰戰兢兢地帶著族人前來朝拜。
江澈接見了他。
面對跪伏在地的部落首領,江澈沒有賜予黃金,也沒有賞賜絲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