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在這片海域,佛郎機王國才是唯一的主人!
他擁有堅不可摧的馬六甲之墻,擁有二十門青銅加農炮,還有一支足以橫掃任何蘇丹王國的艦隊。
“他們說什么?”
佩德羅抿了一口酒,懶洋洋地問。
“他們說……他們是什么大明王師,奉他們皇帝的命令巡視海洋,想從我們的海峽過去。”軍官小心翼翼地復述著。
“噗!”
佩德羅一口酒全噴了出來,隨即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借道?他們以為這里是什么?鄉下人進城的泥路嗎?這是我王浴血奮戰打下的領地!”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遠處那支黑壓壓的艦隊,眼中滿是貪婪。
“告訴他們,可以過去,但必須放下所有武器,交出船上三分之一的貨物作為通行稅。并且,他們的頭領,必須親自到城堡里來,向我,向偉大的佛郎機國王陛下,致以最謙卑的敬意!”
“將軍,這會不會激怒他們?”軍官有些不安。
佩德羅猛地回頭,一腳踹在軍官的肚子上。
“蠢貨!你怕什么?我們有堅城,有大炮!你看他們的船,連一門炮的炮窗都沒有!不過是一群虛張聲勢的鐵皮殼子罷了!”
“去,就這樣回復他們!如果他們不同意,就讓他們嘗嘗佛郎機火炮的滋味!”
……
蒸汽交通艇飛速返航。
信使將佛郎機人的回復,原封不動地呈報給江澈。
所有軍官的臉上,都浮現出毫不掩飾的怒意。
“他們欺人太甚!什么東西,也敢要我們交稅?還讓你去跪拜他們?”
江澈的臉上,依舊古井無波。
“命令,全艦隊。”
“左舵十五,與敵港保持距離兩千米,呈單縱戰列線。”
“測距,修正彈道諸元。”
伴隨著命令下達,龐大的鋼鐵艦隊開始緩緩轉向。
一艘艘巨艦如同被無形之手撥動的棋子在海面上排開陣型。
黑洞洞的主炮炮塔,無聲地轉動。
對準了遠方那座在它們眼中渺小如沙盤模型的城堡。
“我們不靠近了打嗎?”
林敘有些疑惑。
江澈搖了搖頭,“一個時代,總要有落幕的挽歌。”
“為他們奏響這首挽歌,是我們的榮幸。”
他的話音剛落,旗艦的汽笛發出短促而尖銳的鳴叫。
那是攻擊信號!
“全艦隊,目標,敵方棱堡。”
“三輪齊射,自由開火!”
……
佩德羅正得意洋洋地站在城墻上,等待著東方人的屈服。
他看到那些黑色的巨艦在遠處排成了一條奇怪的線。
“將軍,他們在干什么?”身邊的副官不解地問。
“誰知道呢?也許是在向他們的泥塑神像祈禱吧!”
佩德羅哈哈大笑,引來周圍一片附和的笑聲。
就在這時,他看到遠處那些巨艦的側面,猛地噴出了一團團巨大的火光與濃煙。
隔了數秒,一陣沉悶如遠雷的轟鳴,才滾滾傳來。
“他們在干什么?在這個距離開炮?是瘋了嗎?”
佩德羅笑得更厲害了,“他們的炮彈連一半的路都飛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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