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名手持重盾的士兵從隱藏的地道中鉆出。
迅速組成一道鋼鐵防線,將這數千人徹底包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口袋!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當那支仆從軍的頭領,從混亂中回過神來時。
他驚恐地發現,自己和手下的兄弟們,已經身處一個巨大的陷阱之中。
前路不通,后路斷絕,他們成了甕中之鱉。
城墻上的攻擊,也就在這一刻,完全停止了。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這片小小的戰場。
頭領和他的族人們,茫然地看著四周。
他們能看到不遠處督戰的瓦剌騎兵。
那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主人,此刻只是冷漠地看著他們,絲毫沒有救援的意思。
“被包圍的兄弟們聽著!”
“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可以活命!”
喊話的人不止一個,他們用著不同的語,蒙古語、女真語,甚至是一些小部落的方,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
“也先已經拋棄了你們!你們為他賣命,他卻把你們當狗一樣看待!”
“我們大人說了,只要投降,就有吃的,有熱湯!”
“看看你們身后!瓦剌人根本不會救你們!往前沖是死,往后退也是死!投降,是你們唯一活命的機會!”
他們已經餓了太久了。
他再回頭看看遠處的瓦剌大營,也先的王旗高高飄揚,冷漠而高傲。
是啊,他們被拋棄了。
從一開始,他們就是被送來消耗箭矢的炮灰。
活命的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無法遏制。
“當啷!”
一個年輕的仆從軍士兵扔掉了手中的長矛,第一個跪了下來。
“當啷!當啷啷!”
越來越多的人扔掉武器,跪在地上,高高舉起雙手。
首領閉上了眼睛,滿臉悲涼,手中的彎刀,也無力地垂下,掉在泥土里。
城墻上,戚山看得目瞪口呆。
他就這么看著數千名窮兇極惡的敵人。
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里,不費一兵一卒,就變成了跪地求饒的俘虜。
他轉過頭,看著江澈的側臉。
“開門。”
“把我們的新勞力,接收進來。”
“告訴伙房,熬一大鍋最稀的米粥,加點鹽,餓不死就行。”
他轉頭對戚山笑了笑,那笑容在戚山看來,比城外的瓦剌人還要可怕。
“你看,人,這不就來了嗎?”
……
瓦剌大營,中軍帳前。
也先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鏡,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太師!”
他身邊的一名萬夫長阿合馬滿臉怒容,唾沫橫飛。
“這個江澈,簡直是在羞辱我們!他把我們勇士當成什么了?牲口嗎?!”
“太師,下令吧!讓我帶本部騎兵沖鋒,踏平那些叛徒和明軍的陣地!我要把他們的腦袋全都砍下來當夜壺!”
也先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遠方城下。
那些明軍井然有序地打開一個小小的側門,將那些投降的仆從軍分批押送進城。
整個過程,就像是農夫在秋收后,將打好的谷物裝進口袋。
也先能感覺到,江澈根本沒把他當成平等的對手。
在他的眼里,自己麾下的大軍,就是一座可以隨意取用的資源寶庫。
他甚至沒有殺死那些仆從軍,而是把他們回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