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將利用自己殘存的經驗和人脈,為江澈光明正大地重建一條全新的黃金之路節點。
當然,要是朱高熾連這點湯都不愿意給他喝,卸磨殺驢,派一個自己人來摘桃子。
那也無妨,到時候讓那些關押在地牢里的海商,在一場意外的大火中,全部被燒死。
然后換上新的身份,出現在任何一個大明水師觸及不到的地方。
他們依然會為江澈建立那條黃金之路。
只不過,那將是一條徹底游離于朝廷之外,隱藏在深海與迷霧之中的,完完全全的黑色黃金之路。
無論是哪種結果,福建,他都要定了。
想到這里,江澈不再猶豫,筆尖落下。
“臣,江澈,泣血叩首……”
八百里加急的密信,由暗衛司最頂尖的夜梟親自護送。
江澈站在泉州布政使司的最高處,俯瞰著這座被他強行按下暫停鍵的城市。
港口千帆停泊,街道上除了巡邏的水師兵士,再無一個行人。
他并不喜歡等待,因為等待,意味著將主動權交予他人。
所以,在朱高熾的圣旨抵達之前,他必須將泉州徹底變成自己的形狀。
“王爺。”
“所有查抄府邸的庫房都已封存,福建水師的人在外面三層守著,我們的人在里面盯著。”
江澈沒有回頭,聲音平淡。
“有人手腳不干凈嗎?”
趙林的頭埋得更低了。
“有,兩個水師的校尉,想趁著搬運的混亂,私藏一匣東珠,被我們的人當場拿下,已經處理了。”
處理兩個字,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只是扔掉了兩袋垃圾。
江澈嗯了一聲:“把他們的腦袋,掛在最大的那座倉庫門口。再傳我的話,所有查獲之物,皆為天子私庫所有,擅動一針一線者,全家連坐。”
“是!”
趙林領命,卻未起身,他遲疑了一下。
“對了,王爺我感覺那些水師將領,看我們的眼神,不太對,他們覺得,是我們在搶他們的功勞和繳獲。”
江澈聞,頓時忍不住笑出了聲。
“呵呵,那讓他們看著。功勞是他們的,錢財是陛下的。至于我們,我們什么都不要。”
他看著趙林疑惑的臉,沒有過多解釋。
因為我們什么都不要,因為我們,將擁有一切。
“行了,走吧,帶我去大牢那邊!”
趙林聽到這話,連忙起身,先行一步走在前面帶路。
…………
陰暗潮濕的死牢里。
這里是泉州府最深的地牢,關押的,都是這次行動中捕獲的海商頭目。
曾經在泉州跺跺腳就能讓地面抖三抖的大人物們。
此刻都成了階下囚,滿身污穢,眼中帶著恐懼。
江澈緩步走入,只是他走過的牢房,原本還在驚呼,亦或者慘叫的人都瞬間安靜下來。
很快,江澈在一間牢房前停下。
里面關著的是一個林宗的男人,此人乃是泉州“十三行”的盟主。
也是這次通海寇的主犯之一。
他雖然狼狽,但眼神里的那份梟雄之氣還未完全散去。
“你到底是誰?”
林宗聲音沙啞,死死盯著江澈:“福建布政使我見過,指揮使我也認識,你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