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為戰的南軍士卒在第一大隊這臺精密而高效的殺戮機器面前,脆弱得如同草芥。
“噗!噗!噗!”
刀光閃過,人頭滾落。
江澈一馬當先,長刀大開大合,每一刀都劈開一條血路。
終于,在付出十幾人傷亡的代價后,他們鑿穿了混亂的敵陣,與那片被圍困的灘涂僅有一線之隔。
“張將軍!”
江澈大吼一聲,聲傳四野。
被圍困在核心,已經渾身浴血、幾乎絕望的張將軍猛地抬頭。
他看到了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看到了他身后那支如狼似虎的精銳。
那一刻,張將軍布滿血絲的眼中,迸發出了難以置信的光芒。
“江大人!”
他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兄弟們!援軍到了!跟老子……殺出去!”
瀕臨崩潰的士氣,因為這一聲吶喊。
因為那柄鑿穿敵陣的黑色尖刀,重新被點燃!
江澈率部狠狠撞入包圍圈,與張將軍的殘部匯合一處。
原本岌岌可危的防線,竟奇跡般地暫時穩定了下來。
“噗嗤!”
江澈反手一刀,將一名從側翼偷襲的南軍什長梟首。
溫熱的血液濺了他半邊臉。
他毫不在意,用手背隨意抹去,死死鎖定著浴血奮戰的張將軍。
兩人在混亂的戰場上終于匯合。
周遭是第一大隊和張將軍殘部自發組成的環形防線,暫時抵擋住了南軍潮水般的反撲。
“江大人……”
張將軍喘著粗氣,他一只手臂軟軟垂下。
顯然已經骨折,身上甲胄更是布滿猙獰的刀痕。
他看著江澈,眼神復雜至極。
這個人,不是來自任何一支邊軍。
他是暗衛司的頭子,是王爺最鋒利也最隱秘的刀。
這把刀,此刻卻在戰場上綻放出了比任何百戰之將都耀眼的光芒。
“傷亡?”
江澈沒有客套,開口就是最核心的問題。
“我部……能戰者,不足八百。”
張將軍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羞愧。
他麾下五千精銳,如今只剩這點殘兵敗將。
“李虎的死士營呢?”江澈追問。
“全完了。”
張將軍閉上眼,鐵打的漢子也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痛苦。
“他們為我等爭取了最后的時間。”
江澈點頭,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夠了。”
張將軍猛地睜開眼,不解地看著他。
夠了?這怎么夠!
外面最少還有兩萬南軍,即便指揮混亂,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們!
江澈沒解釋,環顧四周,目光從自己那些沉默而高效的隊員臉上掃過。
又掠過那些劫后余生,驚魂未定的張將軍部屬。
敵方主將已死,指揮鏈斷裂,各部協調失靈,這是最大的優勢。
我方兵力懸殊,士氣剛被拉回,但體力、傷勢是巨大劣劣。
突圍,是唯一生路。
但怎么突圍,卻大有講究。
“張將軍,”
江澈的聲音不容置疑,“接下來,全軍聽我號令。”
張將軍一愣,隨即毫不猶豫地抱拳躬身:“末將……遵命!”
他不是傻子,剛剛那場教科書般的斬首突襲,已經證明了江澈的價值。
現在,這個年輕人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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