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爺!”
郭淮的聲音因為激動而略帶嘶啞。
“小人……不,是真定滿城士紳,都盼著王爺入主!”
“小人愿將郭家所有糧倉盡數敞開,城外良田萬畝,也愿獻出地契,供王爺調遣!”
“王爺,真定周邊數縣,有不少士紳都與小人有生意往來,小人愿為王爺做說客,說服他們一同為王爺籌集糧草軍資!只求能為王爺的大業,盡一份綿薄之力!”
這話一出,朱棣那張冷峻的臉上,終于浮現出贊許。
“好,很好。”
他需要的就是這種識時務的本地人,替他安撫地方,搜刮錢糧。
“你的忠心,本王記下了。”
郭淮被帶下去后,朱棣看向坐在一旁的江澈。
大堂內,只剩下君臣二人。
先前那股喧囂的降服與拜見的浪潮退去,露出了底下暗流涌動的礁石。
朱棣看著江澈,那張因勝利而略顯亢奮的臉龐上,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
“呵呵,哈哈哈哈!”
笑聲在空曠的大堂里回蕩,比剛才的冷哼更加令人心悸。
他用那柄還未歸鞘的寶劍,輕輕敲了敲面前的案幾。
“江澈啊江澈,你小子,可真是本王的福將。”
“一座真定城,耿炳文十三萬大軍都啃不動的硬骨頭,就這么讓你三兩語,兵不血刃地拿下了。”
朱棣的語氣里滿是贊嘆,可眼神卻像鷹隼一樣銳利。
江澈心中一凜。
這不是夸獎,這是敲打。
功高震主這個詞,自古以來就是懸在能臣頭頂的利劍。
他今天所展現出的手段,已經超出了一個“暗衛司主”應有的范疇。
朱棣在肯定他能力的同時。
也在不動聲色地提醒他,誰才是這盤棋的執棋人。
對于朱棣這種梟雄而,他們從不相信語的忠誠,只相信可以被掌控的現實。
江澈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算計。
正準備謙卑地回話,將一切功勞都推給燕王神威。
“砰!”
大堂的側門被人一把推開,一道身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父王!江澈那小子在哪兒?聽說他回來了!快讓他出來見我!”
來人嗓門洪亮,帶著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勁兒,正是朱高煦。
他滿臉興奮,額頭上還帶著一層薄汗,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身后跟著的親衛連攔都攔不住。
朱棣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轉為一種哭笑不得的無語。
他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混賬東西!咋咋呼呼,成何體統!”
“如今你也是領兵的將軍了,這副德性,讓下面的人怎么看你!”
將軍?
江澈聞,倒是有些意外地瞥了朱高煦一眼。
這家伙,爬得這么快?
按照歷史的正常軌跡,朱高煦在靖難初期,雖有勇力,但職位并不算太高,現在居然直接就是將軍了?
看來自己的出現,已經開始影響到越來越多的人了。
不過,江澈并沒有讓朱高煦的咋呼繼續下去。
他搶在朱高煦再次開口前,對著上首的朱棣,躬身一拜。
“王爺,屬下還有一事,需向您回報。”
朱高煦也愣住了,看著江澈嚴肅的側臉,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朱棣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
“講。”
江澈直起身,目光坦然地迎上朱棣的審視。
“郭淮之所以會如此迅速地獻城歸降,除了王爺天威震懾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屬下向他許諾,事成之后,會迎娶他的女兒,郭晚晚。”
這話一出,連旁邊咋咋呼呼的朱高煦都安靜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看江澈,又看看自己的父王,表情精彩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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