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錢寧震驚的神情,江澈微微一笑,轉向他。
“錢長史,也說說北方的情況吧,朱都尉在那邊,想必也是一番新天地了。”
錢寧深吸一口氣,平復下激動的心情,躬身道:“回稟王爺,承蒙王爺神物之助,土豆、玉米等高產作物,在北方平原試種大獲成功!”
“如今新安城周邊,已開墾良田五十萬畝,糧食足以自給自足。”
“朱都尉已徹底肅清新安城周邊反抗勢力,建立了北平都護府,治下人口約三十余萬。”
他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但北方亦有難處。我等初來乍到,缺乏有經驗的行政官吏,律法推行頗為不暢。”
“更缺各類工匠,尤其是礦冶、營造之士,許多資源的勘探與開發,都停滯不前。”
“朱都尉常,北方是搭好了架子,卻缺少填充的血肉,很多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這番話,說得極為誠懇。
在場的南方的將領官員聽了,也不由得暗暗點頭。
他們深知,若沒有王爺從一開始就帶來的那批成建制的工匠,文官和教習,南方的局面絕不會像今天這般順利。
“這正是我今日要解決的問題。”
江澈的聲音再次響起,“第一,確立雙核之制!”
他的手指,重重地點在沙盤上的“遠京”與“新安城”之上。
“此片大陸過于廣袤,單以一地為中心,鞭長莫及。”
“我意,以遠京為南都護府行政中心,總管安第斯山脈以南所有事務。”
“以新安城為北都護府中心,總管墨西哥高原及以北所有事務。”
“鄭海仍為南都護府長史,輔佐本王。”
“我提議,由錢寧擔任北都護府第一任長史,輔佐朱都尉,總理民政。”
“諸位,可有異議?”
此一出,滿堂皆驚。
錢寧更是身體一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只是朱高煦的幕僚,江澈竟然直接任命他為地位等同于鄭海的北府長史。
這份信任與魄力,讓他瞬間感激涕零,立刻跪倒在地。
“王爺……錢寧何德何能,敢當此大任!此乃不世之恩,錢寧……”
“我用人,只看能力,不看出身。”
江澈打斷了他,“你在北方輔佐他,將民生打理得井井有條,這個位置,你坐得。起來吧。”
鄭海也適時開口,對錢寧笑道:“錢兄,恭喜了,以后你我一南一北,還需多多互通有無,同心協力,為王爺分憂才是。”
“鄭兄說的是,錢寧定不負王爺厚望!”
錢寧激動地站起身,腰桿卻再也直不起來了。
江澈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第二,統一度量、律法與稅制。”
“自今日起,南北兩府,所有度量衡,一律采用我大明標準!車同軌,書同文,量同衡,此乃政令通達之基!”
“律法,以華夏律法為根本,由鄭海牽頭,錢寧協助,組建一個新大陸法典編纂司,根據本地風俗民情,增刪條款,務必做到既有法度威嚴,又不至水土不服。”
“三個月內,我要看到初稿!”
“最重要的一點,是稅制!”
江澈加重了語氣,“我等來此,非為劫掠,而是為建萬世之基。”
“因此,稅不可重!我定下一個標準——三十稅一!”
“無論是農人、牧民還是礦工,稅率最高不得超過此數!”
“此為鐵律,南北一體遵行,若有違者,嚴懲不貸!”
“三十稅一!”
這個數字一出,鄭海和錢寧的眼中,都閃爍著精光。
他們這些懂政務的,一瞬間就明白了這道命令背后蘊含的深意。
如此低的稅率,對于那些被阿茲特克,印加貴族壓榨了數百年的土著民眾而。
不啻于天降甘霖!
這比任何刀劍和說教,都能更快地收攏民心!
“王爺仁德!”鄭海與錢寧齊聲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