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接管了武庫司旁那座原本用作堆放雜物的院落。
整個京城官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兵部衙門。
京城,一處毫不起眼的雜貨鋪后院。
夜色如墨,燈火如豆。
一名身穿尋常布衣,氣息卻如幽影般沉寂的男子,正單膝跪在地上,向坐在太師椅上的一位中年人低聲匯報著什么。
這中年人,正是暗衛指揮使陳默留在京城,負責總攬全局的副指揮使。
“事情的經過,便是如此。”
跪地的暗衛,代號影七,用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調。
將這幾日發生在兵部衙門內外,乃至皇宮御書房中的所有細節,都復述了一遍。
從張英等人如何串聯戶部、工部,意圖給江源一個下馬威,到江源如何一夜寫就《革新法》,震驚御前。
再到宣德帝與于謙的君臣對弈,以及最后那道將江源推上風口浪尖,卻也給了他無上權柄的圣旨。
最后,便是江源雷厲風行,反客為主,直接將聯合調度司的牌子掛進兵部大院的驚人之舉。
事無巨細,無遺漏。
聽完匯報,玄武許久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
昏黃的燭火,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好一個‘釜底抽薪’,再來一個‘反客為主’!”
良久,玄武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贊嘆。
“我只道小王爺是初入京城,行事或許會求穩。”
“卻沒想到,他這一出手,便如驚雷掣電,竟是得了王爺當年七分的風采!”
影七低著頭,沉聲道:“屬下也以為,小王爺此舉,雖顯鋒芒,卻也是眼下唯一的破局之法。張英那幫人,擺明了是要用官場的老規矩,用那些盤根錯節的人情世故,將小王爺困死在文山會海之中。小王爺若是以常規手段應對,必然處處受制。”
“不錯。”
玄武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對付這些混跡朝堂數十年的老油條,你跟他們講道理,談規矩,他們能給你繞出一百個彎子來。唯有像小王爺這般,直接掀了桌子,用絕對的權力和快刀斬亂麻的手段,才能讓他們那套東西,徹底失了效!”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夜空中那一輪殘月,負手而立。
“陛下和于謙,想讓小王爺做那條攪動一池春水的鯰魚,卻不知,他們放進池子里的,根本不是鯰魚,而是一頭幼龍。”
“如今,龍已入海,雖還稚嫩,卻已初露崢嶸。”
“張英這些人,想做那塊磨刀石,就要有被利刃崩碎的覺悟。”
“大人,那我們……”影七請示道。
“什么都不用做。”
玄武轉過身,眼中恢復了古井無波的平靜。
“我們的任務,是看,是聽,是記。”
“王爺遠在萬里之外,為我華夏開疆拓土,我們,便是王爺的眼睛和耳朵。”
“將這幾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給我原原本本地記錄下來。”
“是!”
“用最高等級的龍鱗密文,寫成卷宗。”
玄武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玄鐵令牌,遞了過去。
“半個月后,第二支援艦隊,便會從天津港出發,你親自將這份卷宗,交給艦隊的接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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