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悍也甕聲甕氣地補充道:“沒錯!就連我手下那幫驕兵悍將,提起王爺,也都是一臉的崇拜!小王爺,您將王府和北平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條,讓王爺可以毫無后顧之憂地在海外征戰,您,也是大功一件!”
聽著兩位心腹的匯報,江源只是淡淡一笑。
他走到那副巨大的世界堪輿圖前,目光久久地凝視著。
于青和周悍對視一眼。
他們都從對方的身上,看到了江澈當年的影子。
那種胸懷天下,運籌帷幄的氣度,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父親在為開疆,那我們,就要替他拓土。”
江源伸出手指,在地圖上,從那片遙遠的新大陸,緩緩劃到版圖之上。
“他負責將那些蠻荒之地打下來,而我們,則負責將這偌大的北平,這整個北境,變成我大明最堅實,最穩固的根基。”
“父親的腳步不會停止,我的腳步,同樣不能。”
“這北平,還不夠。整個華夏,才是我為父親準備的,最堅固的后方。”
于青與周悍心頭同時一震,一股熱血直沖頭頂。
…………
幾天之后,應天府兵部衙門內。
這座象征著大明軍事中樞的府邸,坐落在皇城之東。
終日彌漫著一股莊嚴肅殺之氣。
每一塊青石板,似乎都浸透了百年的軍國大事。
每一個飛檐斗拱,都見證過無數將帥的意氣風發與黯然離場。
今日,這座古老的衙門,迎來了一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主官。
安國公,江源。
當身著一品公爵朝服的江源。
在王府親衛的護送下,出現在兵部大門前時。
早已等候在此的兵部尚書張英,以及左右侍郎王肅、李默等人。
立刻率領一眾官員迎了上來。
“下官兵部尚書張英,率兵部同僚,恭迎安國公!”
以張英為首,數十名兵部官員齊齊躬身行禮,姿態恭敬,挑不出半點瑕疵。
張英,年過花甲,三朝元老,在兵部尚書的位置上已經坐了近十年。
門生故吏遍布朝野,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狐貍。
他看著眼前這個面容俊朗,身姿挺拔,卻稚氣未脫的少年,渾濁的老眼中閃過復雜難明。
誰都知道,這是皇帝的一步妙棋。
將江澈之子捧到兵部這個樞要位置,名為榮寵,實為監視與限制。
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就算得了他父親江澈的幾分真傳,又豈能玩得轉這潭深水?
說的更深一點,就是朱瞻基鬧脾氣。
你爹欺負我,我就欺負你,反正只要不死就行。
“張尚書與各位大人不必多禮。”
江源的聲音清朗而平穩。
他虛扶了一下,目光平靜地掃過眼前這些官場宿將的臉。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些謙恭的笑容之下,隱藏著審視,乃至是敵意。
父親的威望是最好的護身符。
但也同樣是一座壓在他頭頂的大山。
這些人敬的,是江澈,而非他安國公江源。
想要在這里站穩腳跟,單靠父親的余蔭,遠遠不夠。
“國公舟車勞頓,下官已在公堂備下薄茶,請國公入內稍歇。”
張英側身引路,姿態做得十足。
“不必了。”
江源卻擺了擺手,直接邁步向衙門內走去。
“陛下命我入兵部,參贊軍機,不是來喝茶的。”
“張尚書,帶我先熟悉一下各司的職方輿圖與武庫案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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