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盛嘴唇哆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護衛首領根本不理會他的驚駭,繼續下令。
“呈證物!”
另一名暗衛上前,手中托盤上放著的赫然是一張與考場試卷一般無二的空白卷子。
人證物證俱在!鐵證如山!
角落里,方仲永怔怔地看著自己桌案上那只被穩穩托住的硯臺。
墨汁還在微微晃蕩。
他再看向鄰座林驚蟄,林驚蟄的臉色蒼白,眼神里充滿后怕。
直到此刻,他們才真正明白,自己剛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一旦被坐實考場舞弊,他們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這其實也不只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們將辜負了江澈對他們的信任!
比起所謂的名聲,這份信任是他們幾個真正想要得到的東西!
方仲永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了那名面容冷峻的護衛首領身上。
高臺上,張盛徹底癱軟了。
但他不甘心,他是新皇的心腹,是陛下用來整頓吏治,選拔清流的刀!
“放肆!”
張盛用盡全身力氣嘶吼,“本官有陛下密旨!爾等暗衛司,不過太上皇私臣,竟敢插手朝廷掄才大典!你們想造反嗎?!”
這一刻,他也只能將事情引向新皇與太上皇的權力之爭,用皇帝來壓制暗衛司。
“呵。”
護衛首領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張大人,你恐怕搞錯了一件事。”
他一步步走上高臺,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倒在地的張盛。
“暗衛司辦案,上達天聽,下查百官,科舉舞弊,乃動搖國本之大罪,我等奉司主之命徹查,何來插手之說?”
“至于陛下,張大人覺得,是您這位心腹的清譽重要,還是科舉大典的公正更重要?”
“陛下仁厚,想必不會為了一個行事不密的下屬,而背上一個縱容舞弊,任人唯親的罵名吧?”
這番話,可以說直接將張盛最后的幻想徹底澆滅。
新皇朱高熾最重名聲,以仁孝治天下。
自己被抓了現行,證據確鑿,已然是一枚棄子。
陛下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只會立刻與自己切割。
甚至會親自下令嚴懲,以示公正。
“拿下!”
護衛首領直起身,不再看他一眼,大手一揮。
兩名暗衛如狼似虎地撲上,卸掉張盛的官帽,反剪其雙手,用麻繩捆了個結結實實。
堂堂戶部郎中,朝廷四品大員,此刻狀如死狗,被粗暴地拖下高臺。
“張盛伙同考官,意圖構陷考生,罪證確鑿!”
護衛首領的聲音再次響徹全場。
“此事牽連甚廣,絕非一地主考所能為,背后必有主使!為徹查科舉舞弊大案,還天下學子一個公道,我奉司主之命,將人犯張盛及一干同黨,即刻押送京城,交三法司會審!”
此一出,滿場皆驚!
押送京城?三法司會審?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考場舞弊了。
這是要將事情徹底鬧大,從地方爭斗,直接升級為朝堂風暴!
……
而此刻的北平王府內。
江澈坐在書房之中,一個暗衛已經將考場上的消息送了回來。
看著上面的內容,哪怕是江澈見識多了,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家伙難道是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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