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告訴我!外面的艦隊是哪來的!”
屋里坐著的,全是泉州有頭有臉的人物。
市舶司提舉劉昌、鹽運司同知錢峰、還有幾個本地最大的海商豪族族長。
此刻,這些人一個個面如土色,往日的威風蕩然無存。
“府……府尊大人,”
劉昌哆哆嗦嗦地開口,手里的茶杯晃得茶水都灑了出來。
“已經派人去港口問了,但是根本靠不近!對方的船直接放下了沖鋒舟,用弓弩指著我們的人,不準靠近!”
“廢物!”
孫元正雙目赤紅,“泉州衛呢!讓泉州衛指揮使何進帶兵去港口!我倒要看看,誰敢在我大明的地界上如此猖狂!”
一個幕僚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大人!不好了!何指揮使病了!”
“病了?”
孫元正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什么時候病的?偏偏這個時候病了?”
“小的一大早就去了指揮使府,府上的人說,何大人昨夜偶感風寒,臥床不起,已經下了死命令,誰也不見,軍中事務一概不理!”
“放他娘的狗屁!”
孫元正一巴掌扇在幕僚臉上,巨大的力道讓他自己都一個踉蹌。
“他昨天還跟我一起在醉仙樓聽曲!他在躲我們!”
何進,那個收了他們無數金銀珠寶,跟他們稱兄道弟的泉州衛指揮使。
在最關鍵的時刻,選擇了背叛。
不,甚至算不上背叛,他只是選擇了自保。
這說明,外面那支艦隊的來頭,大到連手握一衛兵權的何進都絲毫不敢招惹。
“完了……”
一個海商族長癱坐在椅子上,面若死灰。
“他們是沖著我們來的……”
他們都是在刀口上舔血,在違法的邊緣瘋狂斂財的人。
所以心里比誰都清楚,自己屁股底下的東西有多么不干凈。
平日里有官官相護的保護傘,可一旦這把傘被捅破,等待他們的就是萬劫不復。
孫元正的胸膛劇烈起伏,掃視了一圈屋里這些驚弓之鳥。
“慌什么!天還沒塌下來!”
“我們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對方的目的,現在最要緊的,是把消息傳出去!”
“劉昌!你立刻派人,從陸路走,八百里加急,往福州,往京師,把泉州被不明艦隊圍困的消息送出去!只要消息傳到朝堂,不管是哪路神仙,都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絕!”
“錢峰!你家養的那些信鴿呢?讓你兒子立刻去放!能飛出去一只是一只!”
可話音還沒有落,又一個下人沖了進來。
“大人!城里好像也出事了!”
“剛才幾家信鴿房突然起了大火!養的鴿子,一只都沒飛出來!”
“還有幾個關鍵的路口,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很多生面孔,把路都給堵了,說是官府辦案,不讓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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