愊阿古蘭在草原,不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盟友,是北平在草原的代人。
她需要一個精神支柱,一個血脈的延續,來徹底鞏固她的地位。
江源,就是那個支柱。
而且,江源的教育,不能只局限在北平。
他必須了解草原,了解他母親的子民,了解那片廣袤土地上的生存法則。
那也是他未來王國的一部分。
第二天一早,江澈就把江源叫到了身邊。
“源兒,想你娘嗎?”
“想!”江源的眼睛瞬間亮了。
他已經快一年沒見到母親了。
“那爹帶你去找她,好不好?”
“好!現在就走嗎?”江源興奮得差點跳起來。
“對,現在就走。”
江澈的決定一向雷厲風行,沒有繁瑣的準備,沒有盛大的儀仗。
一隊百人規模的親衛,一人雙馬,備足了干糧和清水。
半個時辰后,便在王府門口集結完畢。
江澈親自為兒子披上一件厚實的狐皮斗篷,將他扶上了一匹溫順的小馬。
“坐得穩嗎?”
“穩!”江源挺直了小小的腰桿。
江澈翻身上馬,看了一眼巍峨的北平城墻,又看了一眼身邊滿臉興奮的兒子。
“出發。”
他一聲令下,馬隊卷起一陣煙塵,朝著北門疾馳而去。
車輪滾滾,馬蹄聲碎。
離開了北平的范圍,景色迅速變得開闊蒼涼。
通往草原的官道,如今已經被來往的商隊踩得無比堅實平整。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好幾支龐大的商隊,滿載著貨物,牛馬成群。
商隊的護衛看到江澈的王旗,紛紛在路邊停下,恭敬地行禮,目送他們遠去。
江源好奇地問:“爹,他們為什么那么怕我們?”
“不是怕,是敬畏。”
江澈與兒子并駕齊驅,“因為我們制定了規矩,并且有能力保護遵守規矩的人,懲罰破壞規矩的人。”
“以前,他們走這條路,要拜幾十個山頭,交幾十份買路錢,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被人連人帶貨吞了。現在,他們只需要向我們交一份稅,就能安安穩穩地做生意。”
“所以,他們敬畏的不是我,是規矩。”
江源看著那些商隊伙計臉上輕松的神情,若有所思。
隊伍一路向北,地勢漸漸抬高。
草木開始變得稀疏,空氣里,風都帶上了一股自由而狂野的味道。
江源見到如此廣闊的天地,臉色掛著笑意,明明自由八歲,但是騎馬的技術卻絲毫不弱于一些騎兵。
“爹!我先走一步了!看看我們誰先到!!”
說著,他駕了一聲,直接沖了出去。
江澈看著兒子,臉上掛著笑意,而后看向了身后的那些人。
“都看著干什么!最后一個到的罰跑五十里!!”
說著江澈也立刻沖了出去。
一望無際的蒼翠地毯在馬蹄下延展,遠方,一座巨大到宛如山丘的白色穹頂,在無數小帳篷的簇擁下,靜靜矗立于天地之間。
那就是王帳。
草原的心臟。
“娘!我看到王帳了!”江源的聲音清脆,帶著長途跋涉后的沙啞,卻難掩其中的雀躍。
他小小的身軀伏在馬背上,像一支離弦的箭,率先沖向那片熟悉的營地。
駐守在營地外圍的天狼衛早已發現了這支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