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些富可敵國的士紳豪族,都清清楚楚地明白一件事。
時代變了。
……
半個時辰后。
北平布政使司衙門后堂。
數十名北平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齊聚在一處。
這些人都是在半個時辰前,被暗衛司的人請過來的。
辭客氣,態度卻不容拒絕,一股山雨欲來的壓迫感,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江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戒嚴,還把我們都叫來……”
一名留著山羊胡的文官小聲嘀咕,不住用袖子擦著額頭的冷汗。
“閉嘴!慎!”
旁邊的同僚立刻低聲呵斥,眼神驚恐地瞟了一眼門口侍立的黑甲校尉。
就在眾人揣測不安之際,后堂的門被推開。
江澈換上了那一身已經脫下來許久的暗衛司司主的服飾。
腰間只懸著一柄狹長的佩刀。
他一出現,整個后堂的嘈雜聲瞬間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江澈的視線緩緩掃過在場每一個人。
就在眾人以為江澈要登上主位的時候,他卻停下了腳步,站在了眾人的中間。
有人想問,可沒人敢問,畢竟誰都不想當這個出頭鳥。
眼看眾人都不說話,江澈也不打算敲打這些人。
因為但凡不是傻子,都明白此刻江澈就是這北平城內的王!
“諸位。”
“請諸位來,是想告訴大家兩件事。”
“第一,所謂羅剎人進犯永平、遵化,純屬謠。一股由逃奴,馬匪組成的烏合之眾,已被我部于日前全數剿滅。北境,安然無恙。”
此一出,人群中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
他們得到的消息還停留在北境大亂,人心惶惶的階段。
不少人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只要不是外族入侵,事情就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可江澈接下來的話,卻讓剛剛放下的心,又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第二。”
“國朝或有動蕩,但北平,不能亂。”
“從今天起,北平的安穩,我說了算。”
“誰想趁著京城消息不通,動什么歪心思,發什么國難財,或者想換個主子站站隊的!”
說道這里,江澈神色變得冰冷,他沒看到一個人,對方就會低頭不敢對視。
“我不管他背后是誰,官有多大,錢有多少。”
“我會親自送他上路,讓他家小也整整齊齊地去陪他。”
“北平,是陛下的北平。誰想把它弄臟,就得先問問我暗衛司的刀,夠不夠快。”
話音落下,整個后堂死一般寂靜。
所有人,無論是手握大權的官員,還是富甲一方的士紳,都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也是毫不掩飾的宣!
他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了最血腥的話。
在場的人精,瞬間就品出了其中隱藏的全部信息。
皇帝可能出事了。
天下即將大亂。
而眼前這個男人,已經用最強硬的姿態,宣布了他對這座北方第一重鎮的絕對所有權!
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再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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