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高句麗,漢城。
漢王朱高煦的王府之內,殺氣騰騰。
“砰!”
一份剛剛送達的圣旨被狠狠摔在地上。
信使抖如篩糠,頭都不敢抬。
朱高煦一身勁裝,古銅色的皮膚上還帶著操練后的汗珠。
他那張酷似朱棣的臉上,此刻布滿了狂怒和不屑。
“侍奉湯藥?盡孝?”
他一腳將身前的案幾踹翻,上面的茶具嘩啦啦碎了一地。
“我那個肥豬大哥是把我當三歲小孩耍嗎?!”
“這是想騙我回京,好把我圈禁起來,像建文帝那群舊臣一樣慢慢炮制!”
他暴躁地在廳內來回踱步,每一步都像一頭猛獸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底下幾名心腹將領噤若寒蟬。
“王爺!太子欺人太甚!咱們反了吧!”
一名滿臉絡腮胡的將軍終于忍不住,甕聲甕氣地吼道。
“反?拿什么反?”
朱高煦猛地停住腳步,一雙鷹目死死盯住他。
“就憑我們手底下這兵馬?去跟京營的二十萬大軍碰一碰?還是去跟天下所有的衛所碰一碰?”
那將軍頓時啞火,漲紅了臉。
朱高煦的怒火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危險的冷靜。
光靠自己不行,他大哥雖然胖,雖然看著仁善。
但身邊那群文臣,個個都是玩弄人心的好手。
這一招孝道大旗扯出來,他就陷入了絕對的被動。
去,是死。
不去,就是不孝,就是抗旨,天下人都會戳他的脊梁骨。
除非他能找到一個分量足夠重,重到能壓下這盆臟水的盟友。
一個連他大哥和那幫文臣都忌憚萬分的人。
腦海中,一個人的身影浮現出來。
江澈。
朱高煦的牙根下意識咬緊,他對江澈,既恨又怕。
這段時間他不是沒有聯系過江澈,但是都被江澈這家伙給拒絕了。
更重要的是,他為了表態,不管江澈賣出來的東西貴多少,他都會買。
可換來的依舊是疏遠。
可他忘記了,他現在擁有的,本就是江澈給的。
這就是人性,可現在,朱高煦沒得選。
“來人!筆墨伺候!”
朱高煦重新坐下,眼神變幻不定。
片刻之后,他提起筆,臉上擠出一個和煦甚至有些諂媚的笑容,仿佛在對著一個許久未見的好兄弟。
“澈之吾弟,見字如面……”
他用最親切的稱呼,最懇切的辭,訴說著自己對父皇病體的擔憂。
痛斥太子被奸臣蒙蔽,做出這種逼迫兄弟的混賬事。
信中,他絕口不提讓江澈出兵,只說自己如今進退兩難,心亂如麻。
懇請江澈這位智計百出的好兄弟為他指點迷津。
“你親自去!”
朱高煦將用火漆封好的信遞給最心腹的親衛。
“追上江澈!無論他在哪里,用最快的速度把信交到他手上!”
“記住,是親手交給他!”
親衛重重點頭,轉身飛奔而出。
朱高煦看著親衛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只剩下冰冷的算計。
……
官道上,寒風愈發凜冽。
江澈一行人已經連續奔襲了兩天兩夜,胯下的戰馬都開始口吐白沫。
“大人,前面有驛站,歇歇腳吧!”
一個親衛策馬趕上,臉上滿是風霜。
江澈勒住韁繩,正準備點頭,就看到后方有人快速追來。
“戒備!”
他低喝一聲,身后的親衛瞬間散開,拔刀出鞘,組成一個簡單的防御陣型。
那騎士來得極快,身上穿著漢王府親衛的服飾。
他似乎也看到了前方的陣仗,遠遠地便開始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