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第二枚、第三枚炮彈接踵而至。
一輪齊射。
僅僅是一輪齊射!
倭寇的旗艦,那艘堅固的安宅船。
船身從中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斷裂聲,冒著滾滾濃煙,開始緩緩傾斜。
海面上,所有人都驚呆了。
朱高煦的那些新兵水手,忘了嘔吐,忘了恐懼。
只是張大嘴巴,看著遠處那如同神跡的一幕。
“轉向!開炮!還擊!”
松平源一在親衛的拖拽下。
狼狽地轉移到另一艘船上,聲嘶力竭地吼叫。
剩下的四艘倭船手忙腳亂地調整方向,試圖還擊。
但他們的射程根本夠不著!
“看到了嗎?”
朱高煦扔掉舵盤,一拳砸在船舷上,震得桐油木屑簌簌落下。
他雙目赤紅,興奮得渾身發抖。
“這就是江澈給本王的東西!這就是制海權!”
“弟兄們!再給他們來一輪!讓這幫只會躲在島上的猴子瞧瞧,誰才是這片大海真正的主人!”
又是一輪齊射。
這一次,目標是另一艘試圖逃跑的倭船。
海面上再次綻開一朵由火焰和碎木組成的死亡之花。
剩下的三艘倭船徹底崩潰了。
他們放棄了所有戰斗的念頭,調轉船頭,不顧一切地向南逃竄,連旗艦上落水的同伴都顧不上了。
朱高煦沒有下令追擊,反而對著下面的人命令。
“傳令下去。”
“回港。連夜開工,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看到第二艘、第三艘‘黑鴉’下水!”
“不,它們不叫‘黑鴉’。”
朱高煦抬起頭,望向北平的方向,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它們叫鎮遠,鎮壓四海,威臨遠邦!”
……
與驚濤駭浪中的炮火轟鳴不同。
草原王庭的夜,金帳之內,燈火通明,溫暖如春。
金帳之外,江澈獨自站立。
這一刻,他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暗衛司司主,也不是威壓草原的天可汗。
因為他即將迎來自己第一個兒子!
此刻,他只是一個等待妻子生產的丈夫。
帳內隱約傳來阿古蘭壓抑的痛呼。
每一次都像鞭子抽在他的心上。
突然,一聲嘹亮的啼哭劃破了長夜的寂靜。
“哇!”
江澈緊繃的身體瞬間松弛下來。
他猛然轉身,大步流星闖入金帳,掀開厚重毛氈簾子的動作。
穩婆滿臉喜色,抱著一個用柔軟錦緞包裹的嬰兒,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
“恭喜天可汗!賀喜天可汗!是一位小王子!身體強健,哭聲響亮!”
江澈的目光越過穩婆,徑直落在床榻上。
阿古蘭發絲被汗水浸濕,臉色蒼白正看著他。
江澈走過去,握住阿古蘭的手,俯身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他再直起身,從穩婆手中接過那個小小的生命。
嬰兒很輕,卻又重若千鈞。
江澈看著襁褓中那張皺巴巴的小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辛苦了。”
阿古蘭搖搖頭,眼中滿是柔情,“給他取個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