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指揮官,一個靠著溜須拍馬才坐上這個位置的酒囊飯袋。
被朱能的長槊連人帶馬釘死在了自己的營帳門口。
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里,還殘留著極致的震驚與不解。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整個臨清渡口,已然易主。
殘存的南軍士兵扔下兵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數十艘大小渡船,完好無損地停靠在岸邊,仿佛是特意為燕軍準備的禮物。
當朱棣率領大軍主力抵達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晨光下,他的猛將朱能,渾身浴血,正用敵將的帥袍擦拭著長槊上的血跡。
河風吹過,卷起濃重的血腥味。
但朱棣聞到的,卻是勝利的芬芳。
“好!”
他勒住戰馬,發出一聲響徹云霄的贊嘆。
“好一個江澈!!”
他翻身下馬,大步走到江澈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生一紙流,勝過本王十萬雄兵!”
“本王要重重賞你!”
周圍的將士們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燕王千歲!”
“燕王千歲!”
勝利來得太快,太輕松,太不可思議!
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之中,看向江澈的眼神,充滿了敬畏與狂熱。
這位平日里沉默寡的暗衛司主,在他們心中,形象瞬間變得高深莫測。
江澈的臉上沒有半點喜色,目光平靜地越過歡呼的人群。
投向了波濤滾滾的黃河對岸。
那里,才是真正的戰場。
他任由朱棣拍打著自己的肩膀。
朱棣的興奮勁頭稍微平復了一些,立刻察覺到了江澈的異樣。
“為何不悅?可是有什么不妥?”
全軍登船的命令已經下達,士兵們正以極高的效率占領船只,準備渡河。
勝利的號角仿佛已經在應天城上空吹響。
江澈卻在此刻給所有人潑了一盆冷水。
“殿下,渡河,只是開始。”
江澈沒有理會旁人驚愕的目光,徑直對朱棣說。
“南岸雖亂,但未全敗。平安稱病,不過是首鼠兩端,作壁上觀,一旦我們渡河受挫,他會毫不猶豫地從背后捅我們一刀。”
“而盛庸,此人雖與吳杰不和,卻非庸才,他麾下的數萬主力尚在,一旦他收攏潰兵,穩住陣腳,我們背水一戰,將陷入極其被動的局面。”
一番話,如冷水澆頭。
原本被勝利沖昏頭腦的眾將,額頭瞬間滲出冷汗。
他們只想著如何渡河,卻忘了渡河之后,要面對的是什么!
數倍于己的敵軍主力!
朱棣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他看著江澈,等待著下文。
江澈既然指出了問題,就一定有解決方案。
江澈抬起手,指向遠方:“殿下,兵貴神速,也貴詭道。”
“我建議,大軍渡河之后,立刻分兵。”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幾位大將,最后落在了丘福身上。
丘福,燕軍中有名的悍將,勇猛僅次于朱能,但心思更為縝密。
“由殿下親率主力,大張旗鼓,從后方直撲盛庸大營,做出決一死戰的姿態,將敵軍主力牢牢牽制在正面戰場。”
“與此同時……”
“另派一支精銳奇兵,由暗衛司的人帶路,繞過所有崗哨,奇襲南軍糧草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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