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南下!”
…………
朱棣軍令下達后,隔日清晨,大將張玉即刻率領一萬精兵向著東昌進軍。
三天之后。
燕軍攻勢如潮,戰鼓喧天,完全擺出了一副不計傷亡、誓要破城的決死姿態,成功吸引了南軍全部的注意力。
城內的盛庸與鐵鉉果然中計。
他們將全部兵力與心神都集中在城防之上,竭力抵御燕軍的瘋狂進攻,絲毫未察覺這只是調虎離山之計。
就在濟南城外戰火紛飛之際。
朱棣親率主力大軍,在江澈的統籌與暗衛司的引路下。
趁著夜色悄然向西轉移,成功繞開了濟南這塊硬骨頭。
西行的這支大軍,仿佛一支潛行于深海的鬼魅。
馬蹄裹著厚布,刀槍用軟氈包裹。
數萬人的行軍,竟只剩下皮革摩擦的悶響和壓抑的喘息。
江澈勒住馬韁,與朱棣并駕齊驅。
他沒有去看身側這位未來的永樂大帝。
一名暗衛司的探子從道旁的陰影中滑出,單膝跪地。
“司主,前方三十里,已肅清,南軍三支斥候小隊,盡數處理,未走脫一人。我軍行軍痕跡,亦已派人抹除。”
“嗯。”
江澈只從鼻腔里發出一個淡淡的音節,揮了揮手。
探子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融入黑暗,仿佛從未出現過。
身旁的朱棣,甲胄在微光下泛著冷意。
久經戰陣他卻還是第一次經歷如此詭異的急行軍。
“江澈。”
“你這暗衛司,當真能瞞天過海?”
江澈的視線終于從前方收回嗎,他偏過頭,看向朱棣。
“殿下,白日屬于戰場,但黑夜,永遠是我暗衛司最好的袍澤。”
“每一匹戰馬的蹄子,都裹了三層浸油的厚麻布,我們走過之后,留下的痕跡,風一吹,就散了。”
朱棣的目光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瞳孔微微收縮。
這就是暗衛司。
這就是江澈。
大軍在一片僻靜的林地中稍作休整,等待最后的指令。
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緊張的氣氛,在每一個士兵之間無聲蔓延。
他們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就要到了。
就在此時,一名衣衫襤褸的乞丐踉踉蹌蹌地從林外跑來。。
他像是逃難的流民,可看到一名暗衛司小隊長亮出的手勢后,立刻收斂了所有表情。
他被迅速帶到江澈面前。
“司主!”
那“乞丐”的眼中,再無半分怯懦,只剩下軍人特有的精悍。
他扯開自己破爛的衣襟,從夾層里取出一塊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木牌,雙手奉上。
木牌上沒有字,只有幾道深淺不一的刻痕。
這是最高等級的密報。
江澈接過木牌,手指在那些刻痕上輕輕撫過。
片刻之后,他睜開雙眼。
他轉身大步走向朱棣的臨時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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