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樣,把斬將奪旗的功勞給朱高煦,把焚毀糧草的功勞給暗衛。
他自己只取一個總攬全局的謀略之功,才是收益最大的選擇。
就在這時,地平線的盡頭,傳來悶雷般的鼓聲和震天的喊殺聲!
張玉大將軍率領的燕軍主力,對南軍大營的正面防線,發動了總攻!
火把連成一條扭曲的長龍,刀光劍影在黑夜中爆開。
大戲,開場了。
江澈在看到這一幕后,立刻收回望遠鏡,轉身面對身后同樣一身黑衣的周悍等人。
“都準備好了?”
周悍激動得臉龐微紅,用力點頭。
“司主,兄弟們早就等不及了!您就下令吧,咱們去哪兒?是去幫二公子,還是去接應夜梟他們?”
在他看來,司主親自帶隊,必然是去最關鍵的地方。
江澈卻搖了搖頭,指向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那地方燈火稀疏,遠離主帥大帳,也遠離糧草重地。
看起來就像個普普通通的將軍營區。
“去那兒。”
周悍愣住了:“那兒?司主,那是前軍總領的營帳,他手下都是些老兵油子,打仗不行,但最為惜命,我們去那做什么?”
“去請他看一場戲。”
江澈的回答讓周悍更加摸不著頭腦。
“啊?看戲?”
“對,”
江澈的目光穿透黑暗,仿佛能看到那個營帳里的人。
“看一場名為樹倒猢猻散的大戲。”
他不再解釋,只是一揮手。
“出發。”
在前方大軍碰撞的瞬間,江澈帶領著周悍等十余名心腹,滑下山坡,朝著目標潛行而去。
陳亨的營帳位于南軍大營的邊緣地帶,遠離喧囂的核心。
這里駐扎的前軍都是些老兵油子,欺軟怕硬,最是惜命。
此刻,營地里同樣亂成一鍋粥。
有人在叫喊救火,有人在大喊敵襲。
更多的人則在帳篷里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混亂是最好的掩護。
江澈一行十余人,繞開那些沒頭蒼蠅一樣亂竄的潰兵。
摸到了陳亨那頂還算氣派的獨立營帳外。
帳外,四名親兵正伸長脖子,驚疑不定地望著遠處沖天的火光和喊殺聲。
“怎么回事?哪兒打起來了?”
“看那火光,像是糧草大營那邊!”
“嘶——那可是咱們的命根子啊!”
他們交頭接耳,完全沒有察覺到死亡的陰影已經籠罩下來。
江澈甚至沒有拔刀,只是對周悍等人做了個手勢。
下一瞬,數道黑影從黑暗中暴起!
周悍等人如同捕食的獵豹,動作干凈利落。
不等那幾名親兵發出任何聲音,匕首就已劃過他們的咽喉。
鮮血噴濺,四具尸體被無聲地拖入暗影。
整個過程,不過彈指之間。
周悍興奮地舔了舔嘴唇,壓低聲音:“司主,解決了!”
江澈點點頭,伸手一把掀開厚重的帳簾。
帳內燭火通明。
只見一個身材臃腫、滿面油光的中年男人。
正手忙腳亂地將金銀細軟往一個半人高的皮囊里塞。
他嘴里還念念有詞:“我的寶貝……快,快點……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此人正是南軍前軍總領,陳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