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正在收攤的蕭謹燁和英子,對李寶兒低聲說道:“你這一手可謂是一石二鳥啊,既救濟了世人,又為自己揚名立萬。你看,永州醫館都還沒正式開張呢,名聲就已經傳遍了三個縣啦。”
一輛青篷馬車離開銅山鎮那日,不少受過恩惠的鄉親來送行。車轍碾過青石板路,英子靠著謹燁的肩膀打盹,他們要回去準備婚禮了,李寶兒和師父還站在鎮口老槐樹下。
風吹起老人家的衣袍,像面迎風招展的旗。
夜色如墨,義診的喧鬧早已散去,小院里只余下蟲鳴和若有若無的藥香。李寶兒輕輕掩上師父房門的瞬間,心里才悄悄松了口氣。
經過一整天的忙碌,師父珍藏的那些黃芪和當歸已經被消耗掉了相當一部分。她默默地看著師父彎著腰,小心翼翼地將那些曬干的藥材如同對待稀世珍寶一般,逐一放回它們原本的位置。
師父花白的頭發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難以喻的酸楚。她深知,這間小小的醫館,雖然規模不大,但卻是師父和大師兄多年來辛勤經營的心血結晶。
然而,由于鄉鄰們大多生活貧困,診金往往只能收取成本費用,甚至有些時候,面對那些實在困難的患者,師父不僅分文不取,還會自掏腰掏補貼藥費。
那只用來裝錢的木匣子,總是顯得那么輕飄飄的,仿佛里面裝的不是金錢,而是師父的一片仁心和對患者的關懷。
她像一只輕盈的貓一樣,腳步輕盈而無聲地走到了堂屋。堂屋里,那張八仙桌在歲月的磨礪下,已經變得光滑發亮,仿佛在訴說著它所見證的故事。
桌上,擺放著師父那個用了多年的紫檀木錢匣,它散發著淡淡的木香,透露出一種古樸而莊重的氣息。錢匣旁邊,還攤著幾包未包完的藥,藥香和木香交織在一起,彌漫在空氣中。
她站在桌前,停下了腳步,凝視著那個紫檀木錢匣,仿佛能透過它看到師父多年來的辛勤與付出。
然后,她緩緩地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銀票,這是她平日里省吃儉用和從前積攢下來的絕大部分積蓄――整整一百兩!
她的指尖輕輕觸碰著那張銀票,感受著它的質地和重量,仿佛這不僅僅是一張銀票,而是她對師父的一片深情厚意。
接著,她小心翼翼地將銀票展開,鋪平在手掌上,仔細檢查了一下,確保沒有任何褶皺或破損。
最后,她深吸一口氣,將銀票緩緩地靠近木匣。當她的指尖觸及木匣那冰涼的蓋子時,她的動作變得異常輕柔,仿佛生怕驚醒了什么。
她輕輕地掀開一條縫隙,然后迅速而準確地將銀票塞進了木匣里,壓在了幾串散碎的銅錢底下。
為了確保銀票不會露出一絲痕跡,她還特意調整了一下銅錢的位置,讓它們將銀票完全覆蓋住。做完這一切后,她才輕輕地合上了木匣的蓋子,仿佛完成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任務。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