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耳尖瞬間通紅。她下意識后退,腳跟碰到石階,險些跌倒。
獨孤帝一把攬住她的腰肢,感受到懷中身軀的微微顫抖。
"陛下...奴婢..."她聲音細如蚊蚋,呼吸卻明顯急促起來。
獨孤帝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這個柳世安派來的眼線,反應未免太真實了些。
他原以為會遭遇更精妙的周旋,而不是這般青澀的反應。
"今晚戌時,朕要批閱奏折到很晚。"他松開手,將紅芍藥別在她衣襟上,"送碗安神湯來。"
青鸞跪安退下時,獨孤帝注意到她腳步虛浮,三次差點踩到裙角。他摩挲著指尖殘留的體溫,若有所思。
"陛下。"韓昭如幽靈般出現在身側,"查清了。青鸞確是柳世安遠親,但..."
"但什么?"
"她母親是柳府歌姬,被柳世安長子欺辱后自盡。青鸞十歲入府為婢,因容貌出眾被選為眼線送入宮中。"
韓昭遞上一份密報,"奇怪的是,她每月都會偷偷祭奠亡母,從不對柳府提及。"
獨孤帝瞇起眼。所以這是一枚帶著仇恨的棋子?柳世安竟敢用這樣的隱患接近他,要么是太過自信,要么...
"繼續查。重點查她入宮前后接觸過什么人。"獨孤帝頓了頓,"還有,今晚朕的寢宮周圍,只留你的心腹值守。"
戌時的更鼓剛剛敲響,青鸞便捧著漆盒出現在寢宮外。她換了一身淡青色紗裙,發間只簪一枚銀釵,素凈得不像柳府培養的細作。
王公公驗過食盒,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姑娘好福氣。"
青鸞低頭不語,脖頸卻泛起紅暈。踏入寢宮時,她腳步微滯――獨孤帝正披發倚在榻上看奏折,白色中衣松散地系著,露出鎖骨處一片肌膚。
燭光下,他俊朗灑脫,哪有半分白日里昏庸的模樣?
"來了?"獨孤帝頭也不抬,"湯放下,過來研墨。"
青鸞輕手輕腳地放下漆盒,跪坐在案幾旁開始研墨。她手腕纖細,動作卻穩,墨汁漸漸暈開,黑得發亮。
"讀過書?"獨孤帝突然問。
青鸞手腕一抖:"奴婢...偷學過一些。"
"偷學?"獨孤帝終于抬頭,直視她的眼睛,"柳府婢女還能偷學?"
血色瞬間從青鸞臉上褪去。她伏地而拜,額頭抵著手背:"陛下明鑒,奴婢確實是柳相送入宮中的眼線。但奴婢從未..."
"從未什么?"蕭景琰冷笑,"從未在朕的熏香中下毒?從未向柳世安報告朕的一舉一動?"他猛地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鮮血"――實則是程硯舟特制的藥汁。
青鸞抬頭,眼中竟噙滿淚水:"那不是真的血...陛下不必試探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