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宏遇是真沒有想到田德忠可以這么蠢!
陛下現在在氣頭上,再求饒也沒有辦法,只能等陛下怒氣降一降之后,再想辦法周旋一二。
可他居然將這事大庭廣眾之下說了出來,聽他這話的意思,是要讓自己來頂這個罪啊!
可真是自己的好兒子!
田宏遇氣呼呼得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對上朱由檢嘲諷的目光,田宏遇只好跪在地上深深彎下了腰。
“臣知罪,請陛下處置!”
不能再解釋了,陛下已是見到了府中那些女子,解釋就是欺君,罪加一等!
還好自己命人去傳信給了秀英,只能靠她了!
田宏遇做著最壞的打算,卻聽朱由檢說道:“田宏遇教子無方,閉門思過三月,罰俸一年,滾!”
“爹,爹,救我啊爹!”田德忠見此,忙朝著田宏遇大喊道。
“還不把人拖下去!”駱養性見此,朝后一揮手,幾個錦衣衛當即上前,把大喊大嚷著的田德忠給押了出去。
田德忠只披了一件外袍,衣帶還沒有系,就這么反綁著手出門,對著街上對自己指指點點的人,恨不得將頭埋土里去。
何況眼下,可是士子進京趕考的時候,多少人將自己這副丑態看在了眼里,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小院中,找來的女人已經進了屋子,門關上,里面傳來嘩嘩的水聲,不多片刻,太醫也趕了來,見這副架勢,只好先在一旁候著。
駱養性見皇帝這意思,是要在這里等著,命人清理干凈院中尸首,又將桌椅收拾干凈,見皇帝坐下后,眼看著時辰快要到晌午,剛要讓王家棟去備些吃食,卻聽皇帝開口道:
“駱養性,是你讓高文采去江南的?”
“啊?”駱養性乍然聽到皇帝問話,忙說道:“是!”
“你覺得朕看上了柳如是,這是幫朕盯著人?”朱由檢語氣淡淡,可聽在駱養性耳中,卻是有些忐忑不安。
陛下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自己會錯了意思?
可要說陛下不喜歡這柳如是,又怎么會聽到消息就著急忙慌得跑來找人呢?
“別妄圖揣測朕的意思!”朱由檢說完這話,便坐在院中再不開口。
駱養性心里打了個突,只好垂首應“是”站在一旁。
陛下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自己這事到底辦好了還是辦差了?
正當駱養性忐忑不安,胡思亂想的時候,屋門打開,幾個女人從屋里走出來,她們不知道眼前這些人的身份,只知道是貴人。
其中一個大娘朝在場唯一坐著的皇帝說道:“大人,姑娘們洗好了!”
朱由檢點了點頭,朝太醫揮手道:“去診一下,洗了冷水浴,別受寒!”
“是,冷水受寒,當用針灸拔除寒氣才好!”太醫說道。
朱由檢淡淡“嗯”了一聲,太醫見此,抬步跟在王家棟身后朝屋中走了進去。
屋中,柳如是和陳圓圓已是恢復了清明,她們穿著衣裳坐在桌旁,可因為剛泡在冷水中,身子仍舊冷得忍不住打顫。
王家棟忙將角落的火盆移到她們腳下,又朝她們說道:“陛下讓太醫來給兩位姑娘診治!”
“陛下?”陳圓圓忍不住就低呼了一聲,她對適才之事渾然沒了印象,神志恢復后見自己泡在水中,只以為自己遭了那人毒手,而見柳如是也是呆呆的,心中猜測更是篤定,一時也只好沉默下來。
此時聽到“陛下”這二字,才意識到莫不是被救了?
還是被陛下救的?
屋門開著,陳圓圓朝外看去,見院中坐著一個人,雖然隔得遠看不清容貌,可見那人身姿挺拔、玉樹臨風,那就是陛下嗎?
陳圓圓轉頭看向柳如是,見她也是愣愣得看向外面,忍不住就泛了酸,陛下還真來救柳如是了,陛下心里是有她的,柳姐姐的命,可真是好啊!
柳如是伸著手,任太醫給她扎針,她心緒紛亂,心跳如擂鼓,想著怎么可能呢?